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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长越将从大同秘密调派两万兵马,为了掩人耳目,只携带口粮,轻装急行,昼伏夜出,如此很快就能与他们汇兵。
封长越还想将哪答汗的女儿一起送过来,但封野一向严令大营中不得有女人,推脱待拿下延州或太原后再说。
元南聿正在伺机攻下平凉、凤翔两座小城,已派奸细先行去贿赂官将,两相离间,散布对方想降的谣言,以期不费一兵一卒地拿下二城。
狼王大营看上去倒显得过于平静了,扎营三个月以来,每日除了耕田练兵,没干过别的,一副打算长期备战的模样,实则是为了迷惑敌人,一来放松他们的警惕,二来显示我军粮草充足。
不过也有例外,那个前些时日因为冒然请战被抽了鞭子的曹雨将军,最近又不老实,他天生好战,敌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打,每日待得心浮气躁,又忍不住领着手下将士跑到太原城下寻衅叫骂。他是草莽出身,在被封野收编前还做过山匪,言辞之粗鄙不堪入耳,听得罗若辛这样的世家贵公子气血上涌,但此人并非等闲,生气归生气,却并不理会,也坚决不出战。
曹雨回来后,封野大发雷霆,人人都知道主帅最忌违命不尊者,上行则下效,任何人都不能姑息,据闻他气得当场就要让自己身边的那只独目狼王吃了曹雨,幸得众将领求情,才只赏了他军棍,并连降三级,成了个小小的百户。
如此一来,自然不再有人敢言战。
封野罚曹雨的时候,燕思空就在一旁,封野一声“魂儿”,封魂就背毛倒竖,身躯前倾,呲起獠牙,独目中迸射出凶恶地寒光,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连与其十分熟悉的燕思空,也不免生出几分惧怕,在场的将士无不面露紧张,生怕真的要看到狼吃人的血腥场面。
从前封野总将封魂藏起来,虽然许多人知道它,但大多时候都不见其踪影,就是怕它吓着人,自从燕思空建议封野给封魂披上轻甲,带在身边后,不仅封魂自由了许多,封野在军中威赫更甚,外界对他的传言也越来越邪乎,将他身边的这只魔狼描绘得极其吓人,甚至说封野就是狼变的,所以打起仗来才这么凶猛。
回到帐中,燕思空摸着封魂的脑袋,问道:“魂儿刚才真吓人,它当真吃过人吗?”
“咬过。”封野道,“我不让它吃人肉。”
封魂几乎日夜跟随在封野身边,有时候燕思空都觉得它像条看家护院的狗,一时忘了它是如何威风的狼王,今日着实令他回想起了初次见到封魂时的情景,当然,也不禁跟着想起了那时候的封野……
燕思空将多余的杂念抛了出去:“这一招苦肉计,不知罗若辛会不会上当。”
“曹雨生性鲁莽,但也不笨,待到时机成熟,只要罗若辛有求胜之心,应该会上钩。”
封魂张嘴叼住燕思空的胳膊,含在嘴里甩了甩,燕思空一边跟它玩儿,一边道:“其实,要让罗若辛相信,尤其是让可能混在大营中的奸细相信,应该再添一计。”
“哦?”
“去山上猎一匹雄狼来,扮成魂儿的样子,袭营那夜,让曹雨提头去见罗若辛,他愤恨之下杀死了狼王的狼,前去投奔朝廷,听来是否更可信一些?”
封野点点头:“可行。”他坐到封魂身边,揉搓着它厚实的皮毛,“不过,寻常的狼岂能有魂儿的威武。”
“幸好他们没见过魂儿的威武。”
封魂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躺在俩人中间,似是十分愉悦,半眯着眼睛就要睡着的模样。
燕思空抚摸着它的耳朵,笑道:“魂儿,到时候你可得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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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野暗中备战,做得隐秘而又时不时透露出一丝端倪,譬如趁夜上山采石,试验新运来的几尊大炮,在营帐内又起几座帐篷,里面不停地传来铸兵器的声音,士卒们耕作的时间减少,而练兵的时间明显增多,这些都是做给斥候或奸细看的。
如此折腾了一段时日,大同调派来的两万兵马,已经分兵埋伏在了山林中候命,一切准备都就绪了。
在一个安静的夜里,封野突然发令出兵,夜袭延州。
将士们早有准备,迅速整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由于封野当初夜袭过茂仁,而此地离延州刚巧是一夜快行军的路程,因而夜袭之举显得并不突然,当大军有序离开后,曹雨也提着血淋淋的布袋子偷偷跑出了大营,直奔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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