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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倌心中一颤,真以为是留下了什么痕迹,叫人发现了,身后的黎塘不动声色地抓了他手臂一下,提醒他不要自乱方寸。
“陆老板这话,秋倌就听不懂了。要说我吧,是个戏子,地位呢,自然比不得您几位大爷,可怎么说,挣的都是些明白钱,也有些积蓄,如今,倒还不至于落魄到,要进你陆老板的房间行窃。”
陆青闻言,先是愣怔了一下,再是笑出声来,手揽在秋倌的肩上:“不至于,不至于,这就是个误会,那些下人不长眼,怪陆某没查清楚,就冒犯了。”
圆片眼镜下的目光,精明而带有侵略性,叫秋倌看得一阵嫌恶,一个错步,绕开了陆青的手,冷笑了一声:“秋倌是个直肠子,说话难免会得罪人,今儿陆老板请秋倌来,可不就是为了讨好五爷,怎么?五爷那办妥了,就过河拆桥,给我扣这么一个罪名?陆老板还真是好手段啊!”
这样的话,放眼夜城,大概也就秋倌敢这么当人面给说出来。
陆青的脸色并不好看,尴尬的很,这时候才觉得说话欠考虑,没想到这个秋倌的性子会是这样的难把握。
戚五爷那,尚未谈妥,只是摸到了些他的态度罢了,今后陆青想要更进一步,除了靠手里的金子,还不得靠秋倌来撑场子?
五爷喜欢秋倌的戏,人尽皆知,出去也都是专门捧秋倌的场,听闻上次秋倌病了,五爷还亲自去探望,这样的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秋倌这是说的哪里话?”在这么纠缠下去,怕是不会有结果,陆青立刻就将目光转向了黎塘,“这就是那位新角儿,琴浅生,琴老板吧?”
黎塘同样也是穿着戏服,双手放在身前,轻轻浅浅地行了个礼,从陆青的角度来看,这皮相不比秋倌差,举止细微得体,颇有些“小家碧玉”的姿态,眼角下的一颗泪痣被脂粉掩盖,只看得个依稀。
两人皆是青衣,可黎塘站秋倌边上,却也是另有一番味道,谁也不比谁差。
可偏偏两人都是男儿郎,要都是女儿身,那可真称得上是美人儿了。
秋倌见陆青端详着黎塘,担心是对黎塘起了疑,忙又嘲讽了一句:“哟,陆老板这是看上我们家浅生了?我可听说,陆夫人就要从老家过来看您了。”
语毕,秋倌便又走了几步,挡在了黎塘身前。
陆青也不说话,只是尴尬一笑,叫人拿来一个红色的小锦盒,暗暗塞进了秋倌手里:“秋倌老板今天辛苦了,除包银外,这一点点心意,就当是为刚刚的事赔礼了。”
“哟,金凤钗啊,陆老板真是好‘大’的手笔啊。”秋倌故意加了重音,区区一支金凤钗算什么,扔他的首饰盒里,那也是不起眼的玩意。
陆青暗自抹了把汗,过去只是听说过这个秋倌娇惯成性,难对付得很,如今看来,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该回去了。”黎塘在后面提醒了秋倌一句,他这才止住了继续怄气的心情。
“那陆老板,咱们改日再见了,还请您多去梨花苑捧场了。”
“要的,要的。”陆青顿时松了一口气,叫来人,备了车,赶紧的,将这两个人给送走了。
人都走光了,陆青在客厅里独自发着闷气,肚子里一堆火,不知道朝谁发泄。
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拨了个电话出去:“喂,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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