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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从窗口扔进来的,好在那时房里就奴才一个人,奴才追出去也没见着是谁扔的。”太监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寇蓉道。
太监离开后,寇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重新往万寿殿那边走去。
这件事果然还没完。这个时候对方递纸条过来,只能是为了尚春台的事,莫非,当夜那人,是皇帝那边的人?
这长信宫有谁是皇帝那边过来的呢?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吕英。
因为越龙无意中得知的秘密太过要紧,所以关于越龙之死,慕容瑛一直没有放弃调查,此时只要有只言片语将越龙之死联系到她身上,慕容瑛定然是宁可错杀,也不会错放的。
所以,这个险不能冒。
可若此番真的对慕容瑛瞒报尚春台那边的情况,又无异于饮鸩止渴,将越来越多的把柄送到对方手中。
有道是一步错步步错,这句话一点没错。若不是去年那场该死的荷风宴,她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如果她求助于郭晴林,让他帮着找出藏在长信宫的奸细,不知可不可行?
次日午后,慕容泓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在下雨,对坐在殿门侧看书的长安道:“长安,去打伞。”
长安问:“陛下,您要去哪儿?”
慕容泓一边着人进来给他换衣服一边道:“随便走走。”
长安无奈,只得放下书去殿前打伞。
慕容泓吩咐考工室做的大伞已经送来了,一般的伞有伞骨二十八根,这把伞却有足足七十根伞骨,撑着比原来的伞重了些。虽不是慕容泓要求的那样又大又轻,长安却是可以接受的。在这方面她不会像慕容泓一样理想主义,工匠们工艺水平显然是有的,但材料只有竹子,要怎样才能做到又大又结实又轻便呢?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嘛。
有了这样的大伞,两人终于不用再因为担心对方淋雨而推来推去了。
长安撑着伞,心中却在想:总有人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其实会不会就因为富贵之后彼此什么都不缺了,反而让彼此失去了很多表达关心救危扶难的机会,所以才在感情上一点点疏远了?
可是比之撑着小伞推来推去两个人都淋湿的状况,无疑现在这样更惬意。由此是否可以证明,她长安适合跟人同富贵,不适合跟人共患难。
然而她现在明明跟慕容泓这丫在共患难。
“那天你说朕将来晓看红湿处的机会还有很多,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困扰了慕容泓很久,借着今日场景重现,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长安污污地想:可怜见的小瘦鸡,连女子初夜会流血都不知道吗?记得电视上总有那样的场景,洞房隔日,多半会有个妈妈或者嬷嬷过来验取元红帕。哎呀呀,忘了这厮晕血呢,那以后岂不是洞房一回就得晕一回?不行了,想起他嘿咻到一半发现有血然后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的场景……
“哧!”长安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慕容泓停步回身,一脸疑惑地看着忍俊不禁的长安。
长安看他一副冰肌玉骨风华绝代的模样,再与自己想象中那狼狈不堪的床上败将一对比,顿时乐不可支,哈哈地大笑起来。
慕容泓皱眉,问:“你笑什么?”
长安忙强行忍住,道:“没笑什么,奴才只是觉着有些奇怪,您怕打雷,却又喜欢下雨?”
慕容泓见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深究,转过身去边走边道:“朕不喜欢下雨。”
“那您为何总在下雨时出来?”长安问。
“雨帘能隔绝旁人的视线。一把伞撑起来,伞下的这一方天地便如与世隔绝一般,朕心里能得片刻安宁。”慕容泓道。
长安很煞风景地道:“可是奴才还挤在这儿呢。”
慕容泓怒而回身,却迎上长安冷静却透彻的眸光。他陡然有种心事被人看破的觉悟,呆呆地站在那儿有些无所适从。
身后不远处跟着侍卫,侍卫们也撑着伞。
雨滴砸在伞面上,响声连绵不绝。水珠儿鲛泪一般从伞沿上挂下来,似是有欲说还休的心事,只能以这般隐晦婉转的方式表达。
良久,慕容泓侧过身去,微微垂下眼睑,以极轻的声音道:“朕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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