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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韭闻言惊慌失措,却又咬着下唇连求饶都不敢,眼看着被那打手扯离了凳子,忽觉自己的另一手也被人扯住。
她回头一看,是长安扯着她的手腕。
长安抬起头来,看着那打手似笑非笑:“放开她。”
“贾公子,鹿韭姑娘醉了……”
“放你娘的屁,当小爷我眼瞎不成?她到底是醉了还是坏了你们楼里的规矩,说清楚。”长安敛起笑意。
打手看了眼中年男子,这才对长安道:“她确实坏了楼里的规矩,请公子高抬贵手,我们楼里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好啊。”长安甚好说话地松开了鹿韭的手,并把那只手高高抬了起来,但随后她人也站了起来,高高抬起的那只手顺势搂住鹿韭的肩,她曼声道:“既然鹿韭姑娘让小爷我上来赌是坏了规矩,那小爷我不赌总行了吧。”说着搂着鹿韭就要往门外走。
“贾公子,不赌可以,先把先前的赌账结了再说。”中年男子开口道。
长安头也不回地哼笑道:“爷高兴的时候才愿意花钱,你们弄这一出把爷给整不高兴了,不伺候!”说着继续搂着鹿韭往门外走。
包间里的四名打手同时围了过来,拦住长安。
中年男子阴恻恻道:“想赖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切!吓唬谁啊?想动手?小爷我也不是单个来的。”言讫她一声呼喝,将外头那两名徒兵叫了进来。
中年男子冷笑,漫不经心地一挥手道:“教训他们。”
来之前长安叮嘱过两名徒兵不要动真格的,故而两人三两下就被楼里打手给打趴下了,长安本人也被一名打手将手反扭在背后面朝下摁在了赌桌上。
“哎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是几两银子嘛,我给就是了。”长安一副打不过立马认怂的模样。
那名打手在扭长安胳膊时摸到她绑在小臂上的小刀,遂撸起她的袖子将那把乌沉沉的小刀解了下来,抛给那中年男子道:“段爷,这有个东西。”
姓段的接住那把刀,瞥了长安一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他算账。”
长安坐在赌桌前,眼角余光瞥见姓段的目露精光地在那儿把玩那把小刀,心中冷笑。
这慕容泓的贴身之物,识得的人本来就不多,如他这般的人自然就更不可能看出来了,就算他看到了鲤口处的那个“泓”字,也决计联想不到当今陛下慕容泓身上去。他只是见这把小刀材质特殊锋利无匹,觉着是个新奇的好物件而已。
片刻之后,长安的账算好了,总共输了一千八百四十三两银子,比长安自己记的足足多了七百多两银子。长安当即确定这德胜楼确实就是个仗着靠山硬专门坑人的黑赌坊。
长安十分配合地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摸了出来,一共一千零八十两银子。
“不够清账,你看你是写条子呢,还是着人现在就回去拿呢?”姓段的好整以暇地问长安。
长安问:“欠着要算利息么?”
“看着也不像个笨人,何必多此一问?”姓段的又是冷笑道。
长安垂头丧气,道:“那我还是现在就派人回去拿给你吧。”说着遂吩咐地上一名徒兵回去拿钱。姓段的叫两名打手跟着他回去。
三人出去不久,长安耳边隐隐传来一道嘹亮的口哨声。她活动一下被扭疼了的胳膊,看着姓段的微微笑了起来。
姓段的见她笑得奇怪,正欲相问,楼下忽传来一阵惊叫和桌椅翻到之声。
这德胜楼和玉梨馆结构很是相似,都是环形建筑,只不过地方比玉梨馆大得多,装饰也豪华得多,有铺着毯子的楼梯从三楼一直延伸到一楼大厅。是故姓段的来到包间外走廊上往下头一看,便见大帮人从门外涌了进来,而原本负责看门的几名打手早已不见踪影。
这帮人都是青壮年男子,大厅里厚重的实木圆桌一只手轻轻松松就给掀翻了,全然不顾酒水菜汤溅了客人满头满脸,若遇着呼喝咒骂的上去就是拳脚相加,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自德胜楼开业至今还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况,姓段的懵了一会儿后,忽然回身看向包间里的长安。
长安整了整衣襟,唰的一声展开折扇,一边在燥热的脸颊边上扇着风一边看着他笑眯眯道:“段……爷,在场子里混了这么久还是只有这点眼力,你是怎么好意思称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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