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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盯着长安,嫉妒得简直要发疯。
长安见周信芳看着她不动,习惯性的眉梢一挑眼皮一掀,斜着眼向她投去一瞥。
这一下邪气毕露,与慕容泓丝毫也不相像了。
周信芳回过神来,松开扣着桥栏上小狮子头的手,道:“安公公,能借一步说话么?”
“当然。”
长安让随行太监去丽正门等她,周信芳也屏退了随行的两名宫女,从桥上下来,与长安一起来到长满了月季花的树林边上。这片树林,正是长安当初杀死郭晴林的地方。
“安公公,此番半路相邀,其实是想请你帮一个忙。”周信芳开门见山。
“哦?不知是什么事情,竟需周婕妤求到奴才头上。”长安不动声色。
周信芳听她说了那个“求”字,有些不屑地勾了勾唇角,道:“真说起来,也是件能为太后与陛下分忧之事。我想把端王接到昭仁宫来抚养。”
长安心中微动,表面却笑道:“周婕妤,这端王虽是没娘,可他不是陛下的儿子,而是陛下的侄子,奴才以为,怎么着也没有让叔叔的妾室去抚养的道理吧?”
“太后有伤在身不方便看顾端王,前朝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恐怕也得忙上一阵子。如今皇后不在了,后宫就我与陶行妹位分最高,正好我们又同住昭仁宫,将端王接来照顾一段时日,不算逾矩。”周信芳道。
长安故意说出妾室一词刺激周信芳,原以为以她的性格定会恼怒,谁知她竟然没被分散丝毫注意力,看来这女子与之前相比,还真是性情大变。
“既如此,这般表孝心的好机会,周婕妤怎不直接找太后去说?杂家只是区区一奴才,又有什么资格置喙端王的事呢?”长安淡淡道。
周信芳走到她身侧,轻轻偏过脸来向她肩头嗅了嗅,冷笑:“你虽是奴才,却不是一般的奴才。身上都是他的味道,安公公一向都这般肆无忌惮么?只是以男子之身行女子之事,恐怕终究也非长久之计吧?我能重返宫闱多仰安公公帮忙,若是安公公需要,我倒也愿意为你略尽绵薄之力。”
长安转过身,抬步就向她走了过去。
两人原本就离得极近,长安再这么一走过来,周信芳当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试图拉开距离。
可长安就这般唇角带笑,意味不明地一步步逼了过去。
“你做什么?”周信芳一退再退,终是有些被她邪佞的模样吓到,外强中干地质问。
“婕妤娘娘不是说要帮奴才么,奴才就想问问,您想怎么帮?”长安不紧不慢步步逼近。
周信芳咬唇,其实她并不敢真的暴露长安的女子身份,因为一旦她这样做,她在宫里就彻底待不下去了。她赌的不过是长安也不敢让她暴露她的女子身份而已。
“揭穿我的身份?嗯?”长安勾着一侧唇角冷笑,嗓音低柔醇厚,那一声“嗯?”更是勾得人心尖发颤,那一瞬间竟让周信芳从心底里怀疑她到底是男是女?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她,却只见她狭长的眸子如凶兽盯住猎物般凶光毕露地盯着她,那样的目光,真的不像一个女子所能拥有的目光。
“你觉得揭穿我的身份我会怎样?会死吗?”
周信芳被她盯得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不会的。只不过脱下这身太监皮,我就只能进后宫了。周婕妤,你希望我进后宫吗?”长安低着头,离她太近太近,近到仿佛下一刻就要亲她一般。
周信芳慌乱地往左右一看,生怕这容易引人误会的一幕被旁人给瞧了去,却不曾想自己已经退到路旁,后脚跟猝不及防地碰上道旁的月季花丛,她低呼一声向后便倒。
长安眼疾手快展臂捞住她的腰,这下两人的身体直接就贴一起了。
虽然知道眼前人不过是个女子,可她穿着太监的衣服,神情举止也与真正的太监无异,周信芳被她这么一搂,只觉万般羞耻,抬手就去推她。
长安手下使力箍住她的纤腰不放,见周信芳要挣扎,她一指抵唇“嘘”了一声,原先凶悍的目光不见,神情转为悠闲,低声道:“婕妤娘娘,要合作,就得拿出合作的态度和筹码来。骄矜的女子固然别有一番风味,但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喜欢乖顺温柔的。所以啊,”她抬手从她身后的月季花丛中摘下一朵半开不开娇艳欲滴的花来,在她发髻上寻了个好位置轻轻簪了上去,接着道“这带刺的月季,就该交给不怕扎手的人去摘。你这双白嫩嫩的小手不留着抚琴下棋,专往这带刺的灌木里伸什么?是能够得着陛下,还是能叫你从里头拽出个小皇子来啊?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婕妤娘娘,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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