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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先生自然不会就任,这等安排本就是辱没扬州士族。”张珲喝了一口茶,稍顿了顿,笑道:“弘之兄,你在想着什么?”
贺昙略笑笑,开口道:“胡元度,你们可有印象,他臂力惊人,善于骑射,但因贾后逼死胡太嫔,所以胡家子弟皆回安定郡居住数年,如今重回洛阳,岂不有趣?”
“胡太嫔之事已经过去五年之久,恐怕没有多少人再提及此事,既然风声已过,胡家人回洛阳也不稀奇。”顾毗不以为意的笑道,本来他就对世代为将的胡家不甚了解,也就只知晓胡太嫔之事。
“不然,我可听闻胡瓒之兄胡亥已在齐王府里任掾吏,这齐王可是贾后的心腹大患啊。”张珲瞥向一旁不动声色的陆玩,不觉又是一笑。
一袭象牙白衣袍的少年想要缓和一下大家的心情,故而提及昨日裴家寿宴之事,“被一个小丫头突然反制,卢大人当时的脸色必定难看,我倒真有些佩服她的胆识了。”
说话者正是纪友,他如今还未见过雨轻,自然是全凭自己的想象,自从上次得知球赛举办者乃是雨轻之后,更是对她折服万分。
“哈哈哈!”顾毗笑起来,目光投向陆玩,戏谑道:“今日雨轻未到陆府学书法,少了她,还真是无趣呢。”
“雨轻是未到,她的丫鬟倒是来了。”张珲斜睨着游廊处那俏丽的少女,她正缓步朝这里走来。
陆玩抬眸望去,似有诧异之色,当身穿藕荷色衣衫的丫鬟走至他面前时,他敛容道:“今日堂兄去赵王府了,她又派你来做什么?”
“回禀士瑶小郎君,我家小娘子命我来交作业。”惜书微微一笑,放下一小叠左伯纸,上面皆是行书,所写的是班固的《两都赋》和左思的《三都赋》。
张珲和顾毗都拿过来细看,然后对视一笑。纪友也凑过来瞧了瞧,凡是有关雨轻的事情他都很感兴趣。
“士瑶小郎君,还有这本书。”惜书把函套置于桌上,轻轻开函,取出那本精致的书册,双手递给陆玩,颔首道:“雨轻小娘子说,这本《南华经》便于翻阅,携带也方便,士瑶小郎君想必会喜欢的。”
陆玩翻看几页后,眼眸中多了一抹温柔,倏尔又消失,合上书册,微嗔道:“让她多花些功夫用在练习行书上,老庄也要细细研读,不要因为一次侥幸取胜就沾沾自喜,光懂些玄学的浅见总是不够的。”
“是,奴婢会转告雨轻小娘子的。”惜书身子福了福,转身离去。
贺昙拿过那本书册,仔细翻开来看,原来是雨轻亲自抄录的,灵秀的小楷映入眼帘,那张竹青色笺纸上还标注着页数,如此细致清雅,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呢。
“真漂亮的书册,士瑶兄若不喜欢,就送与我吧。”张珲也拿过来翻看着,不时露出惊叹之色。
贺昙咳嗽一声,示意张珲将书册还给陆玩,哪知张珲最爱书籍,眼前这般别致精美的书册,他自是从未见过,仍低首翻看着。
“难道你没看到上面写着‘赠与士瑶哥哥’几个小字吗?”顾毗不禁失笑道。
张珲这才领会,第一页背后的角落里确实写着一行小字,他哈哈笑起来,把书册还给陆玩,笑道:“君子岂能夺人所好?”
陆玩斜睨着惜书缓缓离去的背影,将书册放回函套里,又对着顾毗道:“我们去凉亭对弈一局吧。”
“好,想来士瑶兄今日定不会再分心了。”顾毗玩笑道,起身随着陆玩走去。
张珲吐了吐舌头,对着贺昙摊手,舒展袍袖,继续跟过去,贺昙只是摇头苦笑,其实他刚才已经察觉出陆玩脸色微变,这本书册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
这时左家的庭院里正是一片笑声,郗遐手拈琉璃珠,已被雨轻堵住去路,无处落子,而另一面的薛昀却还在死死坚守着阵地,雨轻拍着手,咯咯笑了起来,看着郗遐退又不是,进又不是,左右为难之际,薛昀却意外的找出突破口,悄然跳过雨轻的两颗青瓷珠,迎接了最后的胜利。
“薛兄,你这样悄然无息的跳动棋子,还真是阴险哪!”郗遐将手中的琉璃珠放回空格里,对着雨轻笑道:“我还是认输好了,原来薛兄的才华都用在跳棋方面了,吾等不能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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