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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幔,星辰寥寥,那条黄狗带着雨轻他们来到离镇子数里之外的这座坟墓前,墓前摆放着贡品,还有人清理过坟墓周边的杂草,看样子这应该不是无人管的孤坟。
猿飞手里提着灯笼,地庐巡视四周,黑影一闪,伴着阴森凄凉的叫声,却是像幽灵一样的猫头鹰从林子里飞出来。
雨轻盯着这个墓碑上的字看了许久,没有说话,顺风却好奇的问道:“故友苏归农夫妇之墓,苏归农又是何人?”
霍读疑道:“该不会这墓里葬的人就是狄咏的老乡吧?”
李如柏讥讽道:“你小子长眼睛是当喘气用的吗?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新坟,少说也有十年之久了。”
突然那条黄狗开始在坟边刨土,雨轻便半蹲下身子看着,见它一直不停地刨地,心想地里面也许埋藏着什么要紧东西,就示意猿飞和地庐也过来帮忙。
过了一会,猿飞就从地里取出一坛酒,神色却有些凝重,地庐惊愕的跌坐到地上,惶恐道:“这坛酒怎么会被埋在这里?”
当雨轻看到这坛酒,心里也不由猛的颤动了一下,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酒坛,秀眉微蹙,轻咬下唇,这是她在今年春天自制的桃花酒,并让陌文转交给太子司马遹,酒坛上贴着的“桃花醉”三字正是司马遹亲笔所写。
黄狗又从坑里衔出一个小木匣,走到雨轻身前,雨轻微怔,它直接把小木匣放到地上,然后对着雨轻叫了两声。
雨轻捡起那个小木匣,打开一看,里面竟放着一块旧手帕,上面还绣着兰花,这块帕子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眼圈慢慢红了起来,心像波涛中的一叶孤舟起伏不定。
“雨轻小娘子,殿下今日去太极殿东堂了,不能来水潭垂钓了,特命奴婢过来送一样东西作为失约的补偿。”
陌文双手递上一幅画作,雨轻展开一看,司马遹所画的正是高句丽进贡朝廷的矮小马匹,专门供皇宫嫔妃们用作拉车的观赏马,因这种小马能在果树下行走,便称为果下马。
“殿下说如果雨轻小娘子喜欢,就命人送给裴府几匹小马。”
“我已经有迅雷了,若是沙门再送过来几匹马,只能给阿飞和小智他们骑了。”
“那雨轻小娘子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奴婢也好给殿下回话。”
“我什么也不需要,如果你不着急回宫的话,就坐下来陪我聊会天吧。”
陌文微微点头,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这里不是东宫,不分主仆,再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早就是好朋友了,难道还非要我命令你,你才肯坐?”
陌文听她这样说只好局促的坐下来,两个人离得不远不近,他坐在雨轻身边感到自卑又紧张,双手不安的胡乱抓着岸边的小石子,猛地触碰到什么东西,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
雨轻扭头看向他,才发现他的手被一只小刺猬扎破流血了,雨轻赶忙放下钓鱼竿,马上起身来到他身边,从腰间方包里取出一瓶酒精,抓住他受伤的右手,用自制的棉球沾点酒精帮他擦拭伤口,然后取出自己的手帕,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这瓶酒精给你,可以消毒,每日都要记得擦拭一遍。”
“多谢雨轻小娘子关心,奴婢只是被刺猬扎到手而已,不碍事的。”
“被扎到手肯定会疼上好几天,你又不能请假,这几天你还得照旧干活,只有好好处理伤口,才能好得快一些。”
雨轻笑了笑,又坐回刚才的位置上,继续钓鱼。
陌文也算是很了解雨轻,知道雨轻从未看轻过他,因为给太子司马遹传递书信,他认识了雨轻,雨轻那种与众不同的思想与才华吸引着他,在他眼里,雨轻几乎无所不能,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的人,同时他也知道,雨轻在太子司马遹心中的地位。
“雨轻小娘子,其实奴婢只是个送信的人,哪一日奴婢不在了,还会有别人过来给你送信的。”
“你是要离开东宫去别处当差,沙门怎么舍得放你走?”
“在宫里头比奴婢机灵、做事谨慎得体的人多得是,到时候殿下再挑好的就是了。”
“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你,他们再好,也抵不过你,因为我们是自小就认识的,十几年的友谊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代替你在我和沙门心里的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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