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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煦目光冷然的望着雨轻,说道:“你的叔公(曹燕)为王戎和薛兹所害,你却与王祷同行,和薛家合作做生意,你根本不配做子安兄(曹仪字)的女儿,更不配为曹氏之后。”
剧览已将当年嵇康之死背后的秘密告知了雨轻,曹燕经常带着年幼的曹仪去参加竹林聚会,嵇康就是曹仪的老师,曹燕暗中招揽义士,刺杀司马昭未能成功,反遭司马昭围剿,因嵇康誓死不肯说出曹燕余党以及其留下的巨额军费和兵甲才被杀害。
雨轻直视着他,正色道:“至少我没有使叔公留下的东西落于他人之手,也保住了你手下的八百死士。”
另一边在何府前厅上,歌舞翩跹,丝竹悠扬,案上珍馐美馔,今夜何玄特意为陆玩设宴践行。
侍婢手捧天鹅青铜壶,为陆玩斟酒,何玄笑问道:“陆兄可识得这是什么酒?”
陆玩端起酒杯,轻轻一闻,答道:“秦州春酒,此酒清而不淡,浓而不艳,确是酒中极品。”
“听闻吴越之地所产的酒清冽绵长,与北方的酿酒大有不同,他日去洛阳陆府拜访,我可要好好品尝一番。”
“雨轻上次听令妹说何兄喜欢喝乌程的酒,我想定是吴兴的哪位朋友送给你的。”
何玄呵呵笑道,“明日陆兄就要启程离开谯国,正好我偶得一匹西域宝驹,想送与陆兄,或可使陆兄此行畅通无阻。”
“我不善骑射,送与我实在可惜,不如将宝驹另送他人。”
陆玩微笑婉拒,没有喝面前的那杯酒,佳肴也未动。
何玄神色微变,放下酒杯,舞姬们纷纷退下。
“陆兄似乎有心事,难道在谯国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
陆玩淡淡道:“刘司丞刚刚告知我一件事,嵇家的盐场已全部换上何家的部曲,我希望何兄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嵇家都不需要解释,陆兄还想要什么解释?”
何玄自认为与陆玩都在同一艘船上,并且陆玩即将离开谯国,许多事他已经来不及插手。
“嵇蕃已被移交廷尉府,朝廷势必要收回嵇家的所有盐田,何家此时霸占这些盐田是想与朝廷作对吗?”
“这是嵇蕃自愿将本家盐田卖给我家,非偷非抢,司盐都尉也无权干涉,不过我与陆兄有言在先,自然不会独吞,送与陆兄三家盐场何如?”
陆玩摇摇头:“公田岂能由何兄私自处置?
“陆兄这么说我可就不明白了,先前大家通力合作,而今案子已破,市场上的劣币也都收回,该处置的人也都处置了,此时陆兄却翻脸无情,是不是陆兄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何玄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为他斟酒的侍婢颔首退下。
“何兄是想说我过河拆桥,可惜我们从未一起过河,谈何拆桥?”
何玄明面上帮陆玩打压谯地士族,暗地里却与嵇蕃勾结,给贺循整治劣币制造了许多麻烦。
嵇蕃事成,自然会给何玄一些好处,一旦嵇蕃事败,何玄也就能顺理成章的侵吞嵇家盐田,不论最后是什么结果,何玄都不会吃亏。
“既然陆兄想要公事公办,那就回去好好询问那些盐官,恕何某不再奉陪。”
何玄异常淡定,浑身还散发着一种阴森的气质。
陆玩敛容道:“为了使嵇氏一门不被贬为次等士族,为了族中子弟将来的仕途,嵇蕃才在事败后匆匆把盐田送与何家,何太师可知晓你在谯国的所作所为?”
何玄不以为然的冷笑两声:“陆玩,我劝你赶快收起那些无用的猜测,对付任承那一套在我这里是不管用的。”
“任承不是小人,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陆玩不屑以小人之道还治小人之身,只是笑道:“今日我本想和一个人一起过来赴宴,可惜他被带去府衙问话了,何兄可好奇他是何人?”
何玄没有答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知道陆玩所说之人就是白宜成,这个人应该早就离开谯国才对,不料还是被陆玩的人找到了。
“那一批劣币正是白宜成投放进市场的,或许何兄应该把那三家盐场分给白宜成,毕竟他作为中间人帮你和嵇蕃做了不少的事。”
“我原以为陆兄初到谯国,就像进了迷宫,摸不着头脑,想给陆兄引路,却被陆兄利用,以后恐怕没人敢与陆兄把酒言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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