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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水下的头骨二（第1页）

我们准备好了大义凛然、准备好了万死不辞，一鼓作气的游了过去。菜哥端着手电，我则将手中那截小剪刀伸到眼前，管它是什么做的，先戳上去三五七刀再说，就算没有实际效果，也好歹能给自己壮壮胆、打打气。我举起手中的“凶器”，菜哥的手电光也随即追到，那张脸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们仍旧禁不住停顿下来哆嗦了一下。是男是女根本看不出来，令我们震惊的是脸上的那一道道纹饰——纹身纹到牙上都不算稀奇，但眼前这一景……真的太恐怖了！花纹是黑色的，有一些甚至延伸到了鼻子和眼睛里。图案很单调，只有一条条线在脸上交错，完全没有规律可言。而人头的另一恐怖还来自于它的表情——我们一直以为他在冲我们微笑，但现在看来，这颗头更多的是在痛苦的挣扎着，那种形容不出的诡异便是一切恐怖的源头。不过此刻我们倒可以确定一点，这东西是死的，构不成什么威胁。我拉了菜哥一下，而后优先浮上水面。佳佳和老何一脸焦急，看到我露出脑袋才终于舒出一口气。“刚才看你们上来换口气又下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吓死我们了。”我缓缓向着他们游过去，一边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又等菜哥也聚过来，才终于开了口，“我们看到那个吓唬你的东西了，”我优先安慰老何，经过刚才的折磨，他到现在都还在哆嗦。“那东西不是活的，所以不用担心。”何伟明显长出了口气，这才最终安下心来。“不过那确实是个人头吧……还有那表情，真的挺可怕的。”我看了菜哥一眼，我们对老何那句“真的挺可怕的”没有任何疑义。“这些原本应该是挂在上面的，就跟咱们刚才看见的那个一样，现在掉下来了，就变成这样了。”佳佳没有见过，所以对我们口中的“可怕”没有丝毫的概念，“这么说那里面是人？”唉！虽然残忍，但我仍旧点了头。“我们在水下看到了一颗头和两只断脚，其它部位应该也散落在附近，咱们也没必要一定找齐，反正最终目的不是要解密，只为了那把刀而已。”“身体各部位都散落着……这个有点儿不可思议啊……”我知道何伟的意思，他想说掉到水里的东西，冲击力没有那么大，怎么会碎掉呢？其实不然，这里面是有些误区的。“第一，咱们并不确定东西掉下来的时候，这下面有没有水。第二，不是只要落到水里就万事无忧，如果高度太大的话，与水面接触的瞬间冲击力跟地面没什么区别。第三，搞不好白色蜡块里面的尸体原本就应该是块状的碎尸，因为尸体表面涂了一层防水的物质，而断裂面上也有这层物质。综上所述，这些东西是死的，不会猛然跳出来欺负谁。”虽然如此，这片区域仍旧让人觉得毛毛的。菜哥用眼神询问我：这个就是人祭吧？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游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走吧，快点儿找个地方离开这个水塘，总是泡着体温会过低的。”刚才的经历不过是虚惊一场，但这却在无形中给了我和菜哥一片不大不小的阴影。祭祀仪式是残忍的，虽然是献给神明的礼物，但没有血是不行的——虽然很荒唐，却无可辩驳。牛羊鸡鸭是祭品，童男童女的也属正常。是人们的愚昧无知给了血腥和野蛮发展的温床，但仅仅如此吗？老爸曾经说过，仪式越是血腥野蛮，说明这个祭祀的目的越不单纯。这个定理在上一次的“南鸾行动”中已经得到了验证，那么常家在这个神秘的祭祀场动用了活人祭品，他们到底要怎样？他们要祈祷的会是什么？我不是上帝，胡思乱想不会幻化出什么，但如果这地方本来就诡异，那么尽快离开一定是个稳赚不赔的选择。我听不到其他人的心声，却感觉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感到了不安，反正围绕在我们周围的信号是“此地不宜久留”。陆续穿过水下的两个门洞，又走了很长一段水路，佳佳忽然欣喜的大叫了一声，“那边有个梯子！”梯子？我们豁然扭头，这可是这么时间以来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顺着佳佳的手指望去，她口中的梯子不过是一些雕刻在墙上的石纹罢了，不过痕迹很深，爬上去不成问题。无论如何，能够逃离水生动物一般的环境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我们非常非常迫切的爬上了高台，长时间的低温浸泡令我们的四肢几乎麻木了。身体只能通过不停的寒颤来提供少的可怜的热量，所以这个平台在我们的心中的地位不亚于诺亚方舟。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毫不犹豫的扯下滴着水的上衣，这辈子都不想再重温这种湿嗒嗒的感觉。佳佳尴尬了，她除了袜子什么都不敢脱，“喂喂喂，你们太过分了吧！”她也只能这样嚷嚷，嫉妒味十足。爽过之后我冷静下来观察四周，才发现处境似乎没怎么改变。平台上有扇门，虽然漆黑，却应该没有任何危险。但重点不是出路在哪里，而似乎是我们迷路了……门是开在来路方向的，如果我们真的进去了，会不会一家伙又兜回到了*？现在才切身体会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有专业知识，而真正拥有救命能耐的那个人竟然跟我们走岔了……我们只能依靠本能——说白了，看见门就进去，看见墙就骂娘，听天由命，仅此而已。这之后，又是一段沉闷而压抑的湿滑道路，令我欣慰的是，我们并没有回到原始地点。在几米之外，通路便拐向了另一边。我们迫切需要一块开阔平坦的干地，为了肉体，也为了灵魂。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给我们带来的负担是无法形容的。这一刻连精力旺盛的菜哥也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也许并没有疲惫到极限，却只是单纯的不想——老子就是不爽张嘴说话。都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我们幻想着此刻就是无边的黑暗，那么令人向往的光明到底还有多远？就在这时，眼前忽然一亮，一个相当宏伟开阔的大厅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一直这样迫切的希望着，真正看到时竟会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样不切实际，以至于谁都没有挪动一步。不过——这他妈的不就是传说中的伊甸园吗？大厅仍旧是石质的，通过顶部投下的几束光，我可以将整个场景看的清清楚楚。空间明显被划分成三层，最下一层同样被水淹没了。我们所处的地方是第二层，而第三层……本应有几段石桥吧，却断的支离破碎，仅存的几段也显得毫无安全感。菜哥忍不住扬起一声口哨，一屁股便坐到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就把这里当做里程碑吧，我去刻上‘菜哥到此一游’，然后咱们休息一大段怎么样？”我咧嘴笑了笑，知道菜哥所说的“破坏公物”行为是胡扯呢，不过休息是必须的，没有商量的余地，衣服必须想办法完全弄干，否则没人生病才是最奇怪的事。“老菜，你的打火机还能用吗？”菜哥赶快摸兜寻找，不负众望的摸出了一个扔给我，“你不是要抽烟吧，我可是一根都没剩。”“这节骨眼抽烟有毛用？你不觉得这样湿下去有人会挂的很彻底吗？当然是要找些东西点燃了，暖暖身子才是王道。”佳佳正站在石台边缘，就在我们打算好好轻松一下的时候，她竟然发出了一声惊呼。说实话，如果我正站着……我可能会有些尴尬，还好我本来就是坐着的。佳佳看到了什么？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却看到下层一片安静，没有什么不对劲。就在我打算回头质问佳佳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令佳佳惊叫出声的原因——这广阔的下层满是清水，可是水面上为何会有一道道诡异的波纹？还有水中那片黑影……那一定不是我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