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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拱白菜的猪（第1页）

楼道里走出的是一个男人，五十上下的年纪，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手里拄着一根棍子，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咳嗽两声。“爸，你怎么下来了？”蒋欣儿见到男人，马上快走一步迎了上去，将他扶住。蒋玉山抬起头，溺爱的看着女儿，道：“我在楼上待的闷了，下来透透气。”目光瞥向杨飞时却是突然变得杀气腾腾，冷声道：“这就是那头拱了我家小白菜的猪？”杨飞脸上本来挂着笑，闻言瞬间僵住，这老头儿看起来病病殃殃，打招呼的方式还挺扎人的。蒋欣儿脸蛋尴尬得通红，搀扶着父亲的胳膊，“爸，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晚上不要下楼，就算要下楼，也得等我回家以后陪你一起下来，万一你要是摔着了怎么办？”蒋欣儿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杨飞一眼，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杨飞，你刚才不是打电话要见他么，我把他带来了。”说着，向杨飞挤了个眼色。杨飞笑着打招呼：“叔叔你好，我就是你说的那头猪，不喜欢吃细糠，就盯上你家的小白菜了。”蒋欣儿一听这话，整个人瞬间亚麻带了，她突然就后悔拉杨飞回家救急，这哪里是救急，分明是往父亲的头顶上火上浇油，就算没谈过恋爱，也总该听说过，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欠揍。“爸，杨飞他其实……”“哈哈，不错，没有被我这个糟老头子吓到，还顺带调侃了我一句咳咳……”蒋玉山哈哈大笑，但话不等说完，就又开始咳嗽起来，这次咳嗽得格外剧烈。蒋欣儿赶紧用手拍打蒋玉山的后背，焦急道：“爸，你没事吧，我现在扶你回家，肯定是下楼着凉了。”杨飞这时认真打量，发现蒋玉山肤色蜡黄，气息虚弱，眉宇之间的印堂发黑，一看就是久病缠身，而且剩下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多了。“好，好。”蒋玉山看向杨飞笑着说：“小杨，走，也跟着去楼上坐会儿，让我再多了解了解你。”不等杨飞开口，蒋欣儿马上接过话头，道：“别了，爸，今天都这么晚了，他也得回家休息了，改天再让他来拜访你。”蒋玉山正色道：“不晚，这才刚刚夜里十二点，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很能熬夜么，正好我每天在家也闷，让小杨陪我说说话……小杨啊，你着急回家休息么？”蒋欣儿使劲儿的冲杨飞使眼色，刚才来的路上，他们一共制定的两套方案，其中第一套方案就是在楼下遇到杨父，这种情况最乐观，让杨飞打个招呼然后就说时间太晚了，以要回家休息为借口离开。第二种情况是到了楼上进了家门，这种情况更多的是自由发挥，两人默契的配合，争取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然后尽快离开。蒋欣儿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怕言多必失，毕竟她和杨飞是假情侣，甚至互相根本就不认识，说多了难免会出什么差子。可杨飞完全就像是没有看见蒋欣儿的眼色似的，竟然笑着就一口答应了，“好啊叔叔。”蒋欣儿的目光瞬间冰冷起来，恨恨的剜向杨飞，他竟然把之前的约定忘的一干二净。蒋玉山高兴，主要是对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挺满意，他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最看不惯现在社会上的那些小年轻，穿着的流里流气，有时候一眼看去还分不出是男是女。要是一想到自己家的小白菜，被那种小年轻给拱了，他杀了对方的心都能有。杨飞的一身穿着虽然普通，可在蒋玉山的眼里，这孩子朴素，将来一定能过好日子，至于身材看上去有些偏瘦，可仔细的一端量，身上的肌肉可一点也不少，长相也是剑眉星目，透着一股子英气。杨飞和蒋欣儿一左一右的扶着蒋玉山上楼，蒋欣儿不断的冲杨飞瞪眼，嘴里无声的指责他，他太冒失了。杨飞选择对其视而不见，蒋欣儿就气呼呼的嘟着嘴，也拿杨飞没办法。杨家住在三楼，蒋玉山身体不好，上楼十分的缓慢，足足十几分钟才到了家门口。再看蒋玉山，已经是满脸虚汗，嘴里不停的咳嗽，蒋欣儿赶紧给父亲拍后背，蒋玉山却是摆着手说：“不打紧，快招呼小杨。”蒋欣儿开了门，杨家十分简陋，屋子是老式的筒子楼，被隔出了两室一厅，家具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电视机是老式的大背头，沙发也破旧的不成样子。蒋玉山邀请杨飞坐在沙发上，又让蒋欣儿去洗水果，蒋欣儿离开前冲杨飞又使了使眼色，让他别穿帮了。杨飞和蒋玉山聊着天，全程几乎都是蒋玉山在问，蒋玉山和华夏诸多的父母一样，第一次见到女儿带男朋友回家，东问西问，恨不得这一下子就把人了解的透彻。杨飞按照蒋欣儿事先叮嘱的回答，说自己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两人是在工作上认识的，正处在蜜恋期，所以每天晚上都约一起吃饭电影，蒋欣儿回家也就晚了。蒋玉山倒没怀疑，又问了杨飞的家庭状况，按照蒋欣儿之前叮嘱他的，他父母在外地，可他打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于是老实的回答：“他们都不在了，我从小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住在山里。”爷爷，说的是他那个老不正经的师傅。蒋玉山听后一阵的唏嘘，轻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和我们欣儿一样，欣儿她打小就没了娘，本以为供她读书把她拉扯大了，她以后的路就好走了，可我却不中用啊，偏偏得了这个病，每个月看病都需要花费很多钱，这家庭的担子就落在她的肩上了。”“小杨啊，我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担心欣儿太晚不回家，就是怕她走了歪路啊，现在外面社会上的诱惑那么多，欣儿又生的漂亮，我是真怕她为了我……”说着，蒋玉山脸上的表情变的苦涩起来，杨飞安慰道：“叔叔，不会的，欣儿是个好姑娘，最近她晚上都和我在一起。”蒋玉山欣慰的点了点头，“是啊，今天见到你，我也就放心了，证明她没骗我，我也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老实的孩子，将来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好结果，我对你也没别的要求，什么房子啊、彩礼的这些都不需要，只要你对我的欣儿好就行了。”杨飞尴尬的笑了起来，从他见到蒋玉山开始，一直都扮演着一个老实人，可关键他老实么？总有一种在骗人的感觉。这都说到谈婚论嫁了，再往下杨飞怕自己接不住，于是就岔开话题询问蒋玉山的身体状况，实际上他看见蒋玉山的第一眼，从他的气色上就推测出了大概，再加上方才上楼的时候，他趁机摸了一下他的脉，也知道蒋玉山得的到底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