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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命令要是错的呢?谢襄拿起洗好的床单向外走去,门一打开,风便涌进了屋内,清凉的风吹的脑子也清明了起来。
倘若这个命令是错的,那就不应该被执行。
夕阳西下,天边挂上了红霞一片,谢襄将盆里的床单拿出来开始晾晒,突然听到身后发出一声闷响,似是有人从不远处的围墙上翻了过来。
谢襄有些好奇,随即趴在地上,隔着长长的床单下方向外望去。入眼的是一双满是泥土的作战靴,那人将手边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双干净的鞋子换上,随后又将那双脏了的作战靴放回背包。谢襄将脸贴的更低,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庞。
“沈君山?”
白床单下面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孔,和谢襄四目相对,沈君山似是比她还要惊愕,“谢良辰?”
“你怎么在这?啊,你出去了!”
沈君山微微点头,“嗯,你在干嘛。”
“我在晒床单呀。”谢襄拽了拽床单,“白天事太多了,都没时间洗。”
“哦。”沈君山点点头。
谢襄看了一眼他,“今天白天你不在学校吗?你知不知道,宋教官他……”
沈君山突然站起来走开,大步绕过衣架,将正在疑惑的谢襄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你这么说话不累吗?”
谢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不作答,沈君山弯腰拿起她盆里的床单,作势要往晾衣绳上放。
谢襄见他如此,连忙去抢,“我自己来。”
“一起吧。”
他手里拽着床单的两角,看向谢襄,谢襄连忙跑到另外一头拽住床单,两人合力将床单拉平。
“今天的事,你知不知道?”她抬着头问沈君山:“宋教官把那三个日本人给放了,日本商会的人派车给接走了。”
沈君山摇了摇头,一脸诚实的说:“是吗,我不知道。”
谢襄眨了眨眼睛,经过今天的事,她觉得自己许多的想法都变了,现在面对着沈君山,就格外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同学们都气的够呛,都跟卫兵动手了,顾燕帧差点被宋教官给毙了。”
沈君山皱起一双好看的剑眉:“那你呢?没受伤吧。”
谢襄扯起嘴角,“没有。”
沈君山笑了,他的笑容很是好看,谢襄也跟着笑,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温情。
“对了,今天是休息日啊,可以请假外出的,你怎么还翻墙?”
沈君山拽了一下床单,把谢襄拽到了自己面前。他目光灼灼,带着点严肃望着她:“谢良辰,拜托你一件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今天在这里看见过我。”
谢襄知道他这次出门的事大概需要保密,连忙说道:“好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一边说,一边郑重其事的点头。
“那就谢谢你了。”沈君山见此微微一笑,“我们回去吧。”
刚刚走到宿舍门口,两人就看见了正要外出的纪瑾,纪瑾瞧见沈君山,不由分说的拉起沈君山的手就向外跑去,“君山,正好,我有事找你呢。”
沈君山连忙将盆还给谢襄,外加一个背包:“背包你先帮我拿着。”
“好。”谢襄赶紧接了过来,纪瑾拉着沈君山跑的瞬间就没了影,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掂了掂手中的背包,一点不安在心间飞快的掠了过去。
回到宿舍内,谢襄取出背包里的靴子,认认真真的刷,她眼前逐渐浮现出那日在深林中沈君山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画面,月光下他那清冷的眉眼还有那双略带薄茧的手,温暖又轻柔的覆上她的脚踝。
想着想着脸便红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令谢襄顿时冷静了下来。
“谢良辰!想什么呢,脸这么红。”顾燕帧倚在卫生间门边打趣的看着她。
“是不是想我呢?”
“呸,臭不要脸。”谢襄啐了他一口,随即将刷好的鞋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窗台上。
勤勤恳恳刷洗干净的作战靴第二天一早不见了,谢襄找了半天,发现它们躺进了垃圾桶。
“顾燕帧!”怒吼声响彻整间宿舍,谢襄拎着靴子走了出来,被他事不关己的样子气的瞪大了眼睛,“你干嘛把我的靴子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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