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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风雪中,李啸与祖婉儿策马从不归墩离去,前往远处的海岸。
李啸突然停止马蹄,他忍不住回望了一下,这住了大半个季度的不归墩,看着那块堆满了积雪的不归墩碑匾,李啸心下感慨万千。
不归墩,多么古怪的名字。是不是,从我当日住进来这一天起,就预示着我李啸,要走上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之路?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呼啸的风雪摭蔽了整个天地。
一个时辰后,全体人员终于全部上船。
李啸下令,福船收锚起航,随即南下。
此时,天色已黑透,李啸静静地站在船弦处,海天之间,一片看不透的黑暗,只有风雪兀自呼啸不停
耳边满是绵密的海涛声,厚厚棉服被海风吹得呼呼直响,但李啸心中,却有种难得的空明旷然的感觉。
与这茫茫海天相比,自已这个穿越客,有如沧海一粟,渺如微尘。只是这个渺小的自已,却要尽自已所能,在这明末天地间,奏出时代的最强音。
这应该是上天安排自已重返明末,最最重要的使命吧。
次日天明,风停雪住,晴朗的天空中,透出温暖人心的蔚蓝。
面目阴沉的祖大寿,率领锦州军兵二千多人,来到了空无一人的不归墩。
他跳下马来,开始仔细阅读贴在不归墩外墙上的一张大纸。
这是李啸离开不归墩前,亲手写下的纸张。他在上面讲述了自已不得不离开辽西的苦衷,以及攻击张得贵的走私队伍,并击杀与鞑子与勾结的守备王道奇的原因。
“大帅,眼下却该如何处置?”
说话的,是祖宽,表情复杂的他,低声地向祖大寿问道。
祖大寿沉默无声,只是他峻刻的外表下,脸上的肌肉隐隐在颤动。
良久,他的右手颤颤地举起,似乎要做一个出击的手势。
“大哥,不可出兵!那李啸,拐带了我家婉儿,亦已随其离去,若派水师攻击,只怕婉儿亦有不测!”
祖大寿右手一颤,顿时垂了下去。
他扭过头去,看到一脸愤懑无奈的堂弟祖大乐,正向自已拱求请求。
伫立在雪地之上的一众军兵,有如一群沉默的雕像。
祖大寿长叹一声,忽然感觉自已似乎全身力气皆被抽走了一般,极度疲惫。
“传本帅将令,那王道奇与张得贵被匪寇所袭杀,不归墩把总李啸与敌交战不知所踪。”祖大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艰难地说道:“此事尚待调查,全军就此返回锦州。”
“得令!”
得得马蹄声中,神情苍老憔悴的祖大寿,仰头怔怔地看着那一轮雪后的艳阳,嘴中,却喃喃说了一句话。
“我辽镇,失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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