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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克图扭头,对后面一名汉人模样的人,低声耳语了一番。
这名汉人,是拜克图的随身通事,翻译与劝降之类工作已是极为熟练。他听了拜克图的话,点点头,随即纵马驰出鞑子战阵,在离李啸军一箭之地外勒住马蹄。
“对面的明将听好了!我家主子拜克图大人,心存仁善,不愿徒起刀兵。劝你们速速放下武器,就地投降。我家大人说了,只要尔等投降,可保你们不死,将来是当包衣还是投汉军,听尔等自便。如若不听,定要将尔等全部屠灭,此堡之内,亦是鸡犬不留!”
汉人通事大声说完,一脸狐假虎威的得色。
对面的李啸军中,一片沉默,仿佛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一般。
汉人通事只道是明军畏怯,脸上愈发有骄横之色,他又大声说道:“尔等不要执迷不悟,若惹得我家主子火起兴兵,尔等便要立死于我大金刀刃之下,到时莫要后。。。。。。”
这个悔字,汉人通事没有机会说出来。
对面的李啸,在他大放厥词之时,已迅速从背上取下夺魄弓,搭了上一支粗长的雕翎重箭,嗖地一声,向汉人通事激射而来!
一声轻微的卟响,重箭从汉人通事咽喉处直贯而入,钻出一朵喷涌的血花,三棱精钢箭头从他后脖后凶狠透出,只留下箭杆尾部的雕翎在前部咽喉外。
巨大的冲击力把汉人通事从马上向后飞地掀起,在空中向后飞行的汉人通事,在弥留之刻,仿佛还能看到不远处那李啸脸上淡淡的微笑。
死神般的微笑。
操,这么远的距离,这厮竟射得这般精准。
这是汉人通事在世间的最后一个念头。
他仰面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弹。失去控制的坐骑,咴咴地叫了一声,撒蹄小跑着跑远了。
朱录额真拜克图咬牙切齿,一脸狰狞。
奶奶的,竟敢杀我通事,今天不把这些该死的明军尼堪杀光,老子誓不为人!
“传我军令,擂鼓进军,杀光明狗!”
“嗻!”
鼓声大动,原本静止不动的鞑子军阵,保持着阵型,开始缓缓向前行进。
最前面手持弓箭的无马跟役们,更是开始小跑。
李啸知道他们的意图。
后金战术中,这些无马跟役在跑到离李啸军阵约七十步的地方,便排成一排,盘腰跨步,手持步弓,上搭轻箭,开始以斜45度仰角的姿势开始抛射。
在一般的明军的弓箭手中,能从六十步开始步弓抛射,已算是不错的精锐了。而这些生长在苦寒地带,自小便以渔猎为生的鞑子的体力与臂力,确是比来自普通军户与民户的明军要强悍太多。
李啸缓缓地举起右手。
城墙上的60名鲁密铳手的队长胡贲,立即大喝道:“各就各位,预备!”
在30多名无马跟役小跑行进到一百五十步内之时,李啸的右手猛然下劈。
“放!”
“砰砰砰砰!。。。。。。”
随着胡贲一声暴喝,六十杆鲁密铳中,打响了四十五杆,爆豆般的枪声绵密响起,枪口余焰组成一排飘飞的火幕,浓重的白烟立刻在城头连绵涌起。
四十五颗呼啸的三钱重的细小铅弹,发出轻微的尖啸,向对面大步跑来的无马跟役疾射而去。
有二十颗炽热滚烫的细小铅弹,有如热刀扎黄油一般,轻易地穿入那些大部分未着甲的无马跟役身体。
柔软的铅弹在人体内四下乱窜,形成可怕的空腔效应,切开肌肉,打断血管,撞裂骨头,更能把人的脏器搅得一团稀烂。
中了铅弹的无马跟役们,哀嚎着倒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等待他们的,是必死的结局。
幸运未被击中的10多名无马跟役,见得同伴如此惨状,皆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栗。很多人下意识地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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