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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莫要失你的时了!”朱由榔冷笑道:“唐军既已发力来攻,如何会因为我这样一个小小的藩王而罢手,你这般作想,真真愚不可及!”
见朱由榔犹是这般强横,莽白怒从心头起,他一发力,愈发压紧了朱由榔喉头的腰刀,刀口处弥漫的鲜血,有如许多条鲜红的小蛇一般直窜而出。
“你给老子闭嘴!”莽白此时再无国王的半点风度,他咬着牙道:“老子要如何行事,岂要你这牢囚来说。你且记住,你们一家人的性命都掌握在老子手中,老子若是真要完了,必先送你们一家归天!”
莽白厉声说完,便扭完冲城下,遥遥大喊:“唐军主帅听好了,吾乃缅王莽白,现在桂王朱由榔一家人,皆在本王手中,要死要活只是本王一句话。你若不想他们死于眼前,便走上前来,吾有话要对你来说!”
他嘶声喊出的一嗓子,立即有唐军士兵飞报给在阵后的唐军主帅莫长荣。
其实莫长荣早从千里镜中,就看出城头忽有异变。当他看到莽白押着那一行人上城头时,心下便是猛的沉坠下去。
城头上的这家人,莫非,真的是桂王一家?
只不过,莽白已这般喊话,自已亦不可完全置之不理,毕竟,朱由榔好歹是明朝的亲王,就在这样在众人面前,被异邦小国给杀了,实在有失中华泱泱大国的颜面。
他略一沉吟,便二话不说,立即下令暂停攻击,然后便率领一众护卫,从阵中出发,一路向阿瓦城而来。
此时在城头莽白,以及一众守城的缅军,在这时看到唐军阵中,忽然有如波开浪裂般地分开一条线,一名头戴八瓣缨盔,身着钢制山纹铠甲,足蹬覆铜包靴,身系鲜红披风的唐军将领,在一众同样铠甲鲜明护卫的保护下,正策马向阿瓦城北门缓缓行来。
见到来人这般打扮,莽白心下暗道,此人看来,必是唐军主将无疑了。
他猜得没错,那名唐军将领,便是唐军第十一镇镇长莫长荣。现在的他,正在一众护卫簇拥下,很快就来到离阿瓦北门一箭之外。
这时,他旁边的一名护卫,便扯着脖子向城头大喊道:“喂!城上的人听好了!我家主将莫长荣镇长已到此地,莽白你还有何说,但可当面讲清!”
听到唐军的喊话,城头的守军愈发惶恐不安,他们下意识地将无助又慌张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眉头紧皱的缅王莽白身上。
莽白感受到了众人目光的压力,他绷了绷嘴,押着朱由榔上前了一步。
“莫长荣,你看好了,这便是你们明国的藩王朱由榔。只要你们不退兵,只要你们还继续打下去,那本王就先拿他们一家三口祭天,再与你部决一死战!怎么样,你可想好了?!”莽白一脸狰狞地喊道。
城下的莫长荣闻言,脸色已是十分凝重。
没想到,莽白这厮竟是这般下作,来那来投缅甸以苟活的朱由榔一家的性命为由头,来威胁自已退兵,真真可耻又可恨。
只不过,他以为仅凭一个区区朱由榔,就能平息战争,就能让唐军退兵,未免太过幼稚可笑。
唐军灭缅已是既定方针,他作为一路主将,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反对或更改,又如何能在这里为了一个区区的明朝藩王而向异邦小国服软,这岂非笑谈。
不过,若要强硬拒绝,只怕莽白一发狠,朱由榔一家人必难活命。倒不是,先与他来个虚应故事,先来讨价还价一番。
想到这里,莫长荣脸上浮起淡淡笑容,他扬了扬马鞭,大声道:“莽白,你这手下败将,真没想到,昨天饶你一条狗命,让你象条丧家之犬一般,从城外逃回阿瓦,实是可惜。只不过,没想你竟如此无用,被我军两番齐射就吓破了狗胆,不敢再与我军当面对战,竟拿这桂王一家来要挟我军,真是可耻又可悲。”
“住嘴!吾且问你,你们退还是不退,若不退,吾先杀了他们,再与你们决一死战!”莽白咬牙怒喝。
莫长荣摇了摇头,便叹道:“莽白,你还真以为,拿个桂王一家人性命要挟,就能阻我军攻城么?这简直是笑谈!俺告诉你,当初在木邦城下被我军俘虏的内山谬觉,这位你曾经最为亲信的大将,已为我唐军卖力效命了,其部下俘虏,亦暂皆归于其统领。现在已是在我唐军中混得风生水起,前程锦绣。你再看看你自已,坐困愁城,外无援兵,覆亡已是弹指可待!俺也不想与你废话,现在我军压城,阿瓦城破在即,尔等已然走投无路,何不尽早归降,更待何时!”
“哼,你们这些进犯我缅甸的无耻之徒,我莽白好歹是缅甸国王,是东吁王朝的传承者,岂是尽弃祖宗基业,去投降外国以保性命!哼!内山谬觉这厮,为了保全狗命以及自家富贵前程,背叛国君,往投你们这群无耻的侵略者,吾深以为耻!今天你我在此决战,再休提这般背主忘恩的负心之辈!他若敢来,本王也会与这厮断无情面,生死相战!莫长荣,本王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退还是不退,若不退,吾立即宰杀朱由榔一家!”
莽白大声吼毕,莫长荣却又是哈哈一笑,便大声回道:“莽白,你也别把话说得这般强硬。你且听好了,现在这阿瓦城,已被我军团团围住,尔等全部兵马,已是插翅难逃!本欲将尔等统统消灭,但我家唐王,考虑到你也毕竟还是缅甸一国之主,为保全你作为君主的体面,才心怀慈悲,不愿这般不教而诛。所以,本镇此番前来,倒是确想给你一条生路,算是你这厮运气好呢。告诉你,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放过桂王一家,全部出城投降,则我军当可放你以及城中缅兵一条生路。本镇指伊洛底河为誓,必保你性命周全。若是你们冥顽不灵,还不答应,则定当攻下阿瓦,全城兵马及百姓,尽皆屠灭,鸡犬不留!”
莫长荣这番陡然严厉的话语喊完,向城中这番大声喝喊,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莽白脸色十分难堪,他很想痛骂回去,只不过,莫长荣的话语,却是份量十足又这般狠厉,让他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自已若是强硬拒绝,会是什么下场。
毕竟,虽然他说得这般齿强牙硬,摆出这要作困兽之斗的模样,但若还真能有一线生机,莽白却也还真不愿意在这里,白白地失了性命。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这位缅甸的一国之君。
若唐军真能何其性命,让他保全家人与财产,哪怕最终失了王位,尚是不错的一条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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