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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穿军大衣的基本都是外来务工人员,而且是从事城市最低端劳动的人。与小玉身上穿的迎宾礼服显得有点不搭调。两个人似乎说着什么,小玉还不停的擦着眼泪。
看来,这丫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正打算转身走掉,小玉却回头瞧见了他,连忙喊了声强哥。他无奈的站住了,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玉几步跑了过来,很自然的扯住他的手,拉着他走到穿军大衣的男人面前,轻声说道:“爹,这是强哥。”
谢东抬眼望去,小玉的父亲五十来岁的样子,皮肤黝黑粗糙,胡子拉碴的,可能是在外面呆得时间久了,被冻得连鼻涕都流了下来。
“强哥很照顾我的。”小玉脸上的妆被泪水冲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有点滑稽,却还是很认真的介绍道。
小玉父亲谦恭的笑着,连连朝他点头,操着浓郁的方言道:“俺这丫头小,让领导多费心了。”
谢东不由得一愣,显然,小玉爹误会了女儿的意思,把自己错当成管事儿的了,于是连忙解释道:“叔,你理解错了,我可不是啥领导,跟你闺女一样,都是打工干活的。”说完,主动和他握了下手,然后又说道:“我刚刚听你的口音,咱们应该是老乡吧。”
平原县大多是当年闯关东移民的后裔,口音中除了东北味还夹杂着山东方言,所以比较奇特,谢东当然听得出来,只是他跟随师傅多年,乡音早就不怎么浓了。
“是呀,俺们就是平原县的。”小玉爹连连点头,一旁的小玉不禁惊讶的问道:“强哥,你也是平原的吗?”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谢东虽然不至于泪汪汪,但仍觉倍感亲切,于是笑着道:“是啊,我也是平原的,老家在石灰窑。”
父女俩显然很惊讶,尤其是小玉,本来已经冻得通红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是嘛,那咱们算得上是真正的乡亲了,我们家也是石灰窑的。”
这倒是挺出乎谢东意料的,再仔细一聊,原来,小玉家和他家相聚不过十余里,同饮一河之水,绝对的乡里乡亲。
又聊了几句,见父女俩都冻得够呛,谢东有些不解,便指着洗浴中心道:“外面多冷啊,干嘛不进去找个地方坐着说话呢?反正现在客人也不多,再说马上就要开中午饭了,正好还可以跟着吃一口。”
小玉爹连连摆手,苦笑着解释说自己穿得太寒酸了,人家还以为进来个要饭的呢,再说也怕影响闺女工作,然后擦了一把流出来的鼻涕,有些激动的握住谢东的手,用异常恳切的语气道:“俺家这丫头小,看在乡亲的面儿上,您就多费心关照吧。”
想着他刚擦完大鼻涕,谢东握手的时候不禁感觉有点别扭,可听着这些质朴的话,却又有种不出的心酸,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小玉的父亲又叮嘱了女儿几句,便急匆匆的走了。目送父亲走远,小玉转身对谢东道:“强哥,正好没什么事,我请你吃顿饭吧,谢谢你昨天……”
还没等她说完,谢东赶紧摆手道:“可别吃饭了,再说,你不还上班吗?”
小玉低着头道:“我已经和吴总请假了,下午去医院。”
这句话倒把他闹了一愣,第一反应是小玉被大牛给……心里不由得越发愤怒,于是赶紧问道:“上医院干什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小玉的脸更红了。“不是的,上医院是去护理我妈。”说完,她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谢东道:“强哥,你要是瞧得起我这个老乡,就答应了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答应就有点不近人情了,再则见小玉也被冻得够呛,吃点饭还可以顺便暖和一下,便朝四下望了望,正好附近就有一家骨头馆,于是笑着道:“好吧,那咱俩就啃大骨头吧。”
骨头馆不大,里面基本坐满了,等了好一阵,两个人才轮到了位置,桌面上油腻腻的,满地都是食客们用过的餐巾纸,乱七八糟的。小玉见状,不禁皱了下眉头,低声说道:“这也太埋汰了,要不,咱俩找个干净点的饭店吧。”
谢东并不在意这些,笑着说道:“不用了,这就挺好的,凑合吃一口就行,下午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别折腾了。”
不大一会,一大盘酱脊骨端了上来,别看卫生不咋样,但骨头的味道确实挺香的,谢东早上就没吃饭,被香味一熏,顿时来了食欲,也顾不上和小玉客气,抓起一块就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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