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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烧得滚烫,浓烈的烟雾熏灼着他的眼睛。
“阿伦,阿伦!躲起来,躲起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妈妈,爸爸!我不走,我不走!”
“阿伦!”
他拼命用手去拖妈妈的腕子,然后又去拉爸爸的手。
“爸爸,妈妈,你们快出来啊!”
火越来越大,希望越来越渺茫。
“滴——滴——”
“爸爸,快看,是警车!有人来救我们了!”
他兴奋地向着警车大呼大叫,“警察叔叔、警察叔叔!”
警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背着手,逆着火光。盛永伦看到他单瘦身材,帽檐压得很低。他跑过去,拉住男人的手。哀求道:“警察叔叔,快救救我爸爸妈妈吧!”
男人嘴角漫着一丝笑意,不紧不慢跟着他走到车边。
“快啊,快救救我的爸爸妈妈!”他脸上的泪水被火焰的热力蒸腾,皮肤紧绷到痛。
“小朋友,不哭。”男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来帮你救他们。好不好?”
“好、好!”
男人站起来,一手牵着他的手,一手从腰间掏出手枪,向着车里的人,就是两枪。
“嘭、嘭!”
盛永伦的身体在睡梦之中,像中枪一样痉挛扭动。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珠子圆鼓鼓地看着天花板。
安静的房间,心跳乱又快,如同春日的雷鸣轰隆隆。
他拼命在黑暗中咽口水,拼命湿润干涩的喉咙。他不顾手臂上的疼痛,冲到浴室,拧开水龙头。把脑袋整个伸到冷水下,深秋的夜晚,他觉得脸上又热又烫,像被火苗舔吻过一样疼痛。
他愤怒地击打着大理石洗手台。
好久不曾再做这个噩梦。十五年,爸爸妈妈去世十五年了。
那梦中的男人就像魔鬼一样。每每回忆起来,他就像死了一遍。
听到动静后进来的万泽,一眼即看见他顺着墙瘫坐在浴室的地上,洗手池中的水正哗哗溢得满地都是。
“哎呦,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呢?好好的睡觉嘛,怎么跑去玩水?”
万泽抡起袖子,把半湿的他从浴室拖到卧室。他的身体在地毯上留下长长水印。
“万泽,我不是玩水。”盛永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走到桌边,拿出纸笔,疯狂地在白纸上画画。
“少爷——”
“万泽,我看清楚他的脸了!”
“谁,你是说谁?”
“杀我父母的凶手!”
盛永伦转过头看着万泽,手里的铅笔应声而断。
“什么?你想起来了”
“是,我想起来了。”盛永伦从抽屉中重新拿出笔,用力地在白纸上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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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是跟着伯父回到广州后慢慢恢复过来的,但不管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凶手的相貌。不仅想不起来,每每回想当时情景还会不由控制的浑身颤抖、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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