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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怡君上前行礼问安,“若知道您过来,我一定不会出门的。”
“没事。”廖书颜对她招一招手,“出去玩儿了?”
“嗯。”怡君走过去,坐在姑母下手的椅子上。
廖碧君给怡君斟了一杯茶,道:“方才正跟姑母说你小时候的趣事呢。”
怡君笑,“我小时候有趣事么?”
“怎么没有?多的是。”廖书颜笑笑地道,“大夏天里,偏要穿钟爱的一件秋裳,不给穿就闹个不停,吴妈妈给你折腾得满头大汗,恨不得哭一鼻子。”
廖碧君笑出声来。
怡君想一想,也笑,“难为姑母还记得。”
“打小就喜欢好看的人和物件儿。”廖书颜笑着抚了抚小侄女鬓角的发丝,“我开玩笑,说既爱美,又只有俊美的少年郎能入眼,怕是嫁花瓶的命。你老大不服气,说花瓶不尽相同,有的只是摆设,有的可是既好看又禁摔。那会儿才多大啊?也就六七岁吧。”
怡君扶额告饶:“姑母,您这是想让我刚坐下就走吧?行啦,别揭我的底了。”
廖书颜笑意更浓,“不是揶揄,你说的有道理。”
怡君岔开话题,“您这次来,可一定要多住一段日子。”
“自然。”廖书颜转头看着她,眼神慧黠地眨一眨眼,“年前再回婆家。我这几年,帮着婆婆、二叔、二弟妹忙里忙外,着实累狠了。官员还能告假呢,我怎么就不能歇息一段日子?”
怡君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廖碧君没留意到这些,只觉得姑母这次回来,待她们的态度与以往有所不同,随意亲切,无形中亲近几分。
这是好事。她很开心。
廖大老爷回府之后,真如廖书颜所说的,亲自帮她安排住处,指派了两名管事妈妈打理衣食起居。
廖大太太满脸阴霾,把两个女儿唤到房里,狐疑地审视片刻,见怡君居然容光焕发的,问:“是不是你背着我把那位姑奶奶请来的?”
怡君笑盈盈道:“姑母愿意来,谁也拦不住;若不愿意来,谁请也没用。”
“是不是你?”廖大太太追问。长女没那么多鬼心思。
“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情面?”怡君神色无辜地道,“上午做功课,下午出门遛马,哪儿有空去请姑母?若只让下人传话,怕连蒋府的门都进不去。”
廖大太太无言以对,找别的辙,“总去遛马做什么?姑娘家,哪里有整日骑马四处乱晃的?”
怡君语气柔和:“我自知画马的功力太浅,闲时多骑马多看看,有好处。先生也是这样说。”
经了上午的事,廖大太太莫名没了数落女儿功课相关的事儿的底气,没吱声,只是瞪了怡君一眼。
怡君当没看到。
廖大老爷和廖书颜一起走进门来,前者神色愉悦,正在叮嘱妹妹:“有什么短缺的,只管告诉管家,外院自会帮你添置。听雪堂一直有专人打理,只是屋子里一时暖和不起来,今晚多添几个炭盆就是。”
“不用。”廖书颜笑道,“我瞧着怡君住的香雪居不错,布置得很合我意,今晚跟她挤一挤就成。”
廖大老爷释然,望向怡君,“听到了吧?”
“是。”怡君笑道,“我这就让人把小暖阁收拾妥当。”语毕,轻声吩咐身侧的款冬,款冬应声而去。
廖大太太一直冷眼旁观,对廖大老爷行礼之后,便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廖大老爷和廖书颜也不在意,自顾自闲话家常。
直到廖文哲进门请安,廖大太太才现出慈爱的笑容,拉着儿子嘘寒问暖。
廖书颜轻咳一声,笑意微敛,语气淡淡地问侄子:“当差还尽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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