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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冰气得脸色铁青:“当真是无法无天!东厂欺人太甚!”
王员外垂泪道:“可不是嘛,我站在那里,慌得没了主意。左邻右舍的见我们惹了东厂,都关门闭户的不敢出来。我也没个人商量去,只能跑回家,开银库取了一千二百两白银,用一个箱子装着,叫上店伙计护送着,装马车运到了东厂衙门。递上礼单拜帖。门房进去不久,出来说银子留下,回去等消息。我只好把银子留下了,又塞了那门房一些银子,请他帮忙说说好话。回家等了两天,却不见儿子放回来,我着急了,便请了珠宝店的朱掌柜帮忙说情,他跟东厂关系不错,为了请他出马,又花了五百两银子,可是,过了好些天,还是没见儿子回来。我们一思谋,可能是银子不够,我一咬牙,又取了库银一千两送去东厂,他们还是那句话,银子留下,回去等消息。”
贺兰冰道:“东厂是填不满的无底洞,银子再得也不够塞的!”
“是这样!”王员外哀声道:“我先后去了五趟东厂,送了总共七千五百两银子,库银花光了,皮货低价转手换了银子送,能卖的差不多都卖了,他们还是不放人,也不让我给儿子见面。就刚才,你们来之前,我和夫人还正商量,是不是把店铺和祖宅卖了,去把儿子赎回来。想不到,我儿他……这杀千刀的东厂,我,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拼着散尽家财,进京告御状去,死活也要为儿子报这个仇!”
司徒策道:“老伯,这件事不能硬来,得想好办法才行。否则不能给王强报仇,还会搭上二老性命,那就不值了。”
王员外将手中血衣递给老妇,颤巍巍起身,拱手道:“请教这位小兄弟,该如何才能为我儿报仇?”
司徒策道:“能对抗东厂的,便只有锦衣卫,老伯何不去求锦衣卫为你们申冤?”
王员外一愣:“锦衣卫?他们,他们能帮我做这个主吗?”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老伯愿意散尽家财打这官司,与其把钱送到京城不着边的官员手里,还不如眼前送了锦衣卫,锦衣卫和东厂是相互监督关系,他们如果发现东厂的违法,一样可以向上面禀报的。”
王员外的眼睛亮了,连连点头:“对对,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多谢小兄弟——不敢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司徒策拱手道:“我们是王强的朋友,只是觉得他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找两位老人家说这件事。现在事情已经说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说罢,两人拱拱手,转身出门,等二老追出门来,两人已经没了踪影。知道遇到了好心人,二老朝天遥拜。
在贺兰冰的帮助下,司徒策费力地爬绳索翻墙出来,两人走到僻静的小巷里,便要分手,司徒策问道:“他们两个老人,能搞定这件事吗?”
“那王员外老于世故,经商多年,如何打点他很清楚,若不是这一次遇到了贪得无厌的东厂,花这么些钱,早摆平了。这二老真可怜,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儿子还是死了。唉,东厂可真够狠毒的。”
司徒策一摆手:“在这里别说这些,回见!”说罢,拱手回衙门去了。
第二天晚上,司徒策和贺兰冰偷偷又去了一趟城东乱坟沟,发现王强的尸骨已经被起走了。想必王家正在为这事奔波。也不知道锦衣卫那边有什么动作。贺兰冰平素根本不与东厂和锦衣卫来往,所以也没什么人可以打听。这件事又太过重大,也不敢叫包打听的副捕头萧耗子去办。
就这样,过了几天,都很平静。
这天,散衙之后,贺兰冰道:“怎么样,累了一天,去喝一盅如何?”
“好啊!”司徒策笑道,“想不到你还喜欢喝酒。”
“偶尔,不贪杯。”
“这才好呢。”
两人说着话,出了衙门,漫步来到上次司徒策破案的那家酒楼。酒楼名叫“飘仙楼”。这风景好,推窗就能看到清幽幽的河水。
胖掌柜见两位师爷来了,忙不迭迎了出来,满脸是笑:“贺师爷,司徒师爷,您二位来了。楼上请!楼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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