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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晚上,李阳来到了酒楼。发现整个酒楼已经清场,掌柜的在门口殷勤迎接,看到李阳来了,赶紧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大人,您能来我们的小店简直是蓬荜生辉,商会的各家掌柜都来了,都在上面恭候大驾呢。”李阳笑着说道:“如此甚好,给我这些兄弟准备一桌酒菜,就安排在旁边的雅间便好。”掌柜的赶忙去办,李阳上了楼,还没到雅间门口,就看到一大帮穿绸裹缎的商人都在站着恭候。看到人来了,都一起施礼,客套之后,便进了雅间落座。李阳端着一杯酒,笑着说道:“我这人做事喜欢开门见山,不多说闲话了,此次来是为了民间利率之事。”“咱们各个商家都有借贷业务,我听说每年是一分五?今天找大家来,是想把这利率上调两倍。”有个花白胡子的瘦老头站了起来,此人正是商会会长名叫孟明利。“若是上调两倍,那岂不是到了四分五?这么高的利率谁敢来借贷,根本就还不上啊,还请大人体谅下情。”李阳一笑,说道:“用不了几天,就会有大量的乡民找你们借贷,若是不把利息涨上去,可就吃了亏了。”这帮掌柜的面面相觑,孟明利有些犹豫地说道:“这话可是真的?那些乡下人无故借这么多钱财干啥?不合常理呀。”“再者说了,就算他们借了钱,到时候还不上,这也是亏本买卖呀。”“放心,我早就替你们想好了。”李阳说道。“你们也知道,丰州现在粮食价格高涨,乡民手中都有余粮,用粮食折成钱还账即可。”“你们转手再这么一卖,岂不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些商人们早就听到风声,丰州城粮仓被烧,幸亏山上土人送来不少余粮,这才勉强支撑下来。即便如此,城中也是人心惶惶,粮价涨了好几个跟头。真要能跟李阳所说,那倒是里外赚钱的好事。孟明利可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明面上是个本分商贾,实际上大宗生意都是和海盗倭寇来往经营的。正因为如此,这老家伙和海贼孙恩素有勾结,对城中缺粮的消息知之甚详,心里便有了底。笑着说道:“既然大人有心成全,那我们何乐而不为?今天起,放贷利率涨到四分五!”“可是…若那些乡民不来借贷,这损失可怎么办?”李阳淡淡地说道:“我身为三品大员,还能哄骗你们吗?若是没有人来借钱,这个月的利率我自己拿银子贴补!”这回算是吃了定心丸,商会的各家掌柜喜笑颜开,一个个喝得是醉三马四,直到深夜才尽兴而归。没过三天,李阳那支私家舰队终于乘风破浪,来到了丰州地界。在大周朝造船业十分落后,船只只能沿海岸运行,稍有风浪便要进港避风,不然根本经不起惊涛骇浪的洗礼。而李阳这些船是花巨资打造的,在屏山县秘密造船厂造出一艘,便让手下装成商贾在沿海做生意。因为船只性能优越,不用沿海岸行船,可以直接跨浩瀚的海域,运输性能和便利条件绝不是一般船只可比的。这么长时间与海外通商,累积了巨额财富,而那些昔日的手下也渐渐变得名声在外。在外人看来,每一艘巨船的主人来历都是十分神秘,地位尊贵,富甲一方,实际上不过是李阳区区一个手下而已。这次十二艘巨船头一次聚集在一起,都装满了从各地采购的粮食,齐聚丰州来解燃眉之急。这些巨船结合了郑和下西洋的宝船,与西方三桅战舰相结合,光是甲板就有四层,排水量都达到了两万吨以上。这些船只无惧风浪,顺顺当当方舟海岸线逆流而上,只是因为排水量太大,只能停在水深之处。牛二组织人手,将船上的粮食运进城中,只用了两天工夫,丰州缺粮已然解了。看到这粮食装满了粮仓,牛二高兴地咧着大嘴直乐。倒是王烈记性好,在旁边提醒道:“我说二哥,秀才爷不是吩咐你把粮食弄好之后,就赶紧去王家堡催缴官贷吗?”“我看放在文书写得明白,说是按照民间利率七成缴纳,你可别耽误了。”牛二一拍脑袋,说道:“幸亏你小子脑子好使,我还真给忘了,让刘杉点二百人,老子这就去收钱!”“王家煲那帮孙子吃硬不吃软,人若是带少了,一个个蹬鼻子上脸!”一声令下,队伍立刻集结起来,这二百铁甲骑兵浩浩荡荡,直奔王家堡。听说官军来了,王贵倒是心中不慌,反正无非是催缴官贷,欠账还钱也就是了。王家堡的乡民们也都是喜笑颜开,家家户户早就准备好了。有牛车的套牛车,没有牛车的驴拉人拽,将自家的余粮装上大木车,一趟趟地送往丰州府。牛二看得直咬牙,骂道:“这帮王八蛋,前些日丰州缺粮,我也派人来借,结果说是一粒余粮也没有!”“瞅瞅,这他娘的要还钱了,家家户户粮食都跟小山似的,看来这庄子人心不善啊!”王烈也说道:“只可惜建了那么多好房子,都便宜这帮王八蛋了。”王家堡的人足足费了一整天工夫,把粮食全都运到了城外,一个个粮食堆如同小山。王贵亲自进城,把那几个最大的粮商都请了出来,要把粮食换成银钱,然后去官府缴纳官贷。本以为这些粮商看到粮食能喜出望外,可是没想到,面对这些粮食却淡然处之,半点儿激动的表情都没有。王贵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拉过一个相熟的粮商问道:“现在城中粮价几何?你们不是缺粮吗?”“缺粮?我现在愁的是粮食没地儿放啊。”那粮商悻悻地说道,“最近来了十二家豪阔巨商,带来的粮食满坑满谷。”“若不是和你有交情,这些粮食我都懒得收!咱们可得说好,这粮价可只有前几日的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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