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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讪讪一笑道:“方才小生所写奏疏漏掉了一条,特地赶来补上。”
那太监翻了一记白眼,险些晕死过去。这谢慎看起来倒是少年老成,怎么会在写奏疏这种事上犯错。
他传了这么多次圣旨,可还没见过哪个大臣像谢慎这般。
呃,不过谢慎好像也确实不是官身,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情有可原归情有可原,但要在呈递天子的奏疏上胡乱涂改却是不行的。事关重大,他又不能阻止谢慎增添内容,只得道:“不妨谢小相公重新写一份奏疏交于咱家。”
谢慎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
谢慎这便去到王守文的书房要来笔墨,重新写了一份奏疏。
这份奏疏中谢慎直言棉花种植的难处,建议天子创立类似于织造局的朝廷直属衙门。
其中巨大的利益弘治天子一看便知,势必对谢慎欣赏有加。
这件事后谢慎在弘治皇帝心目中的印象也将从神童升级成可以重点培养的儒生。
故而即便谢慎没有从这封奏疏中得到面上的好处,也会在天子心目中留下位置,不算太亏了。
谢慎将奏疏郑重递给了传旨太监,心口悬着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地。
唉,都道伴君如伴虎,他这才和天子打了一次交道,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
天子乃九五之尊,坐北朝南垂拱而治,其心思哪里是一般人能忖度猜透的。
正是安全感的缺失和不确定性让臣子觉得君威难测。
唉,科举和做官比起来还是小儿科了些。
等将来步入官场,侍奉天子左右那才是避不开的狂风暴雨,躲不掉的明枪暗箭。
那传旨太监传完旨意扬长而去,望着马蹄扬起的滚滚黄尘,谢慎苦笑道:“守文兄,人算不如天算啊。”
王守文亦是一脸无奈:“天注定的事情,慎贤弟便不要太在意了。”
二人相视一笑,却是准备约了谢丕一起吃酒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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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不提,却说传旨的太监返回京师后便将谢慎写好的奏疏带回宫中呈递到天子驾前,弘治天子看过奏章后沉默良久,最终召来了内阁首辅徐溥,次辅刘健商议此事。
君臣谈论至深夜,最终仍然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弘治皇帝的意思是开办一个类似于织造局的机构监督总领东南各地棉花种植,但是首辅徐溥和次辅刘健都极力反对。
最终弘治皇帝也只得悻悻然的决定择时再议。
明君不是那么好当的,既要懂得纳谏又要有乾纲独断的气魄,分寸的拿捏尤为重要。
如果当今内阁的首辅还是先帝成化爷留下的老臣刘吉,那弘治皇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可如今内阁中都是能臣干臣,当君臣意见出现分歧时弘治皇帝也不好过于独断,只好择时再议。
当明君难,当一个忠臣环绕的明君更难。
不过为了大明国运昌盛弘治皇帝不介意作出一些小小的牺牲。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一点即便尊贵如天子也不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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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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