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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是亦力把里国主希望用吐鲁番这柄利刃刺伤大明,自己好图发展?”
“陛下英明。”
大国政治和小国政治是完全对立的两套理论。
大国求的是发展,养精蓄锐一波流平推带走。
而小国一定求的是生存,所谓间于齐楚,隐忍求生。
亦力把里汗国现在还没有分裂,不论从领土还是控弦士兵的数量上看都是绝对的大国。
该国国主只要不是白痴就会奉行这个策略,表面和大明修好,实则暗暗练兵,待大明和吐鲁番杀的两败俱伤,再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或者等到大明出现内乱,他便可以觊觎中原了。
本质上亦力把里与鞑靼、瓦剌都是同根同源,并没有什么区别。
草原人做梦都想享受中原的莺歌漫舞的生活,一旦有机会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饮马中原。
正德皇帝愤怒的攥紧了拳头,恨声道:“想不到朕诚心待他,他竟然与朕离心离德。”
稍顿了顿,朱厚照又是叹了一声道:“可惜亦力把里国是大明名义上的属国,如果没有罪名朕也是不好直接对其动兵的。”
谢慎也不禁蹙眉。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照理说,属国这名头也就是对大明这样的好面子国家有用。要是换一个奉行实用主义的草原汗国,管你是不是属国,称不称臣,纳不纳贡,只要有好处肯定一波流平推带走。
但对于大明,属国的名头就是一个最好的护身符。有这个名头在,只要不是公然兴兵对抗大明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发展。
所以,需要找到一个理由,可以公开兴兵亦力把里的理由。
“陛下不觉得奇怪吗,哈密等卫骑兵作战力极强,却在与吐鲁番交战中屡次败下阵来。吐鲁番附近可是并不产马啊!”
这句话说的朱厚照一惊。
是啊,吐鲁番似乎并不是产马之地,但其骑兵却在对阵哈密诸卫时占据优势,这不寻常啊。
“在臣看来,很可能是亦力把里暗中出售战马给吐鲁番,以让其对抗大明。”
事实上,谢慎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亦力把里给吐鲁番提供战马,但这种事情从逻辑上讲的通就行。毕竟吐鲁番是不可能从死敌鞑靼人那里买马的。
“只要以此为罪名对亦力把里可汗兴师问罪,便不会师出无名了。”
国与国之间唯有利益二字,对大明来说亦力把里的战马资源太重要了。控制了马源,在对抗鞑靼人时大明将士就能挺起脊梁,不必再担心被马匹拖了后腿。
毕竟单纯的依靠燧发枪来对抗骑兵还是不靠谱的,谢慎无法保证在几年时间内给整个九边配备燧发枪,即便有充足的枪支,单独依靠枪兵对抗骑兵也是有很大风险的,需要配合度十分默契才行。眼下能够让士兵熟悉燧发枪的使用就已经不容易了,讲究配合实在是好笑。
“恩。”
朱厚照沉吟片刻道:“元辅和次辅怎么看?”
李东阳咳嗽了一声道:“陛下,依老臣之见,兵者凶器也。这仗不是不能打,可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粮草后勤都得跟上,不然会让大明国力受损啊。”
李东阳是首辅,这个话由他来说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行军打仗不是闹着玩的,前线每打一天对大明朝廷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如果拖的时间久了,库银全部耗完都不一定能够支撑下来,说不准又得去管京师大户借钱。。。。。。
谢迁也补充道:“从江南调粮到陕西行都司太远了,恐怕得从山西运送一大部分,剩下的叫杨总督自行筹措。”
这倒不是谢迁不通情理,实在是无可奈何。
京师和江南往陕西运粮,一路上粮食损耗就得十去其七,糟践粮食也不是这么个糟践法啊。
而山西一带富商极多,粮食也不紧缺,加之距离陕西较近,运抵一大部分到陕西行都司才是最好的选择。大不了朝廷未来几年免去山西等额的粮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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