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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以她的功夫,这点小事简直不算什么,她完全可以一个旋身或者一个跃起来避免这场人间惨剧,但她看到孟弈安与裴江惊诧的神色之后,她选择了乖乖倒下。
她要是真蹦起来了,还不得把这两人吓到,到时候她能找什么借口,说是一下子参悟了二十年的功夫?
当叶小清“扑通”一声掉进小溪中的时候,她还颇合适宜地尖叫一声,接着打心眼里夸赞了自己一番,这出演得好,就是丢人了些,不过不要紧,她一向不在意脸皮那种无用的东西。
只可惜了那纸鸢,今天怕是没法再放了。
…………
俗话说得好,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直到叶小清坐在床榻上,露着脚踝上的伤口,她才充分理解了这句话。
拂柳榭中月光正清寒,暖黄的烛火随着风摇曳,书案上乱糟糟的,镇纸丢到了一旁,风吹乱了书案上摆放的宣纸,沙沙直响。
掉进水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蹭在了小溪边上的大石头上,她的脚踝生生擦破一层皮,撞开了一条长口子,伤口里还进了砂砾,本来就是一件落水湿衣服这么简单的事,如今还得上药包扎,麻烦得很。
不过最为麻烦的……叶小清抬起眼,瞧着对面的孟奕安,他坐在床榻边上,轻皱着眉,长睫在眼下落下一层阴影,他手中端着小托盘,里面药膏纱布一应俱全。
其实这点擦伤根本不算事,她立马可以下地活蹦乱跳,可孟奕安并不这么想,一回到王府就将她安置好,随即带来了药膏之类,屏退了下人,要亲自替她处理伤口。
“那个……”她眨了眨眼,试探一般道:“其实,伤口可以让小何给我处理的。”
她说得真诚,但孟奕安的眉却越皱越紧,他摇首道:“你的伤,我亲自处理比较安心。”
这一句噎得叶小清哑口无言,只得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乖乖看着他处理伤口。
他手中攥着一瓶药酒,用纱布蘸取一些,本想敷在她伤口上,纱布都要贴上她的脚踝,他却在下一瞬顿住了动作,面上带了些犹豫神色。
叶小清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他,疑惑问道:“怎么了?”
“可能……会疼些。”孟奕安有些担忧地望着她,话音未落,她早已伸出了手,按住他的手,顺势将沾着药酒的纱布压在脚踝的伤口上。
刺痛一下子席卷而来,叶小清皱了皱眉,随即恢复自如,满不在意地摇头晃脑道:“没事,一点也不疼,你不用这么小心。”
她没说谎,擦药酒的痛与平时跌打损伤的痛不一样,还是能承受的,她兀自说着,没发现孟奕安望着她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复杂,他没说什么,只拿起一旁的银质镊子,准备取出她伤口中的砂石。
他还未有动作,抬眼便发现叶小清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动作,她以前从未这样处理过砂石,颇为好奇,想看看他要怎么取。
见她如此,孟奕安不由得失笑,“不取出来会留疤痕的。”他半是无奈半是担忧,“……别看了。”说着,伸出手去,覆在她面上,掌心轻轻盖住了她明亮的眼眸。
周遭一下子黑暗下来,叶小清愣了愣,眨了几下眼睛,眼睫扫在他掌心,他的掌心带着药酒的味道,莫名的好闻,她感觉到银镊子触碰在伤口上,冰冰凉凉,随即轻柔的取出伤口中的砂砾。
眼睛不能视物,感觉就分外敏感起来,本来不疼的伤口居然疼了起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想缩腿,却被孟奕安拦住了动作。
他安慰的声音响起,在一片黑暗中更加温和,“我轻些。”
本来叶小清对受伤这种事毫不在意,这种小伤口若是放在以前都是直接忽略,可一旦被人捧在手掌心对待,身子都分外娇气起来,小伤口细微的疼痛好似被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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