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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官家早就放话说,要以经过汴梁观天台上空那条作为本初子午线,现在又准备重建基准测量点。这几个项目加起来,就促进大宋标准度量衡体系的建立。
通过大宋的本初子午线,从地球赤道到北极点的距离的一千万分之一作为一米。开发一套十进制的长度单位。以一立方分米的水在4度时候的重量为一公斤,又衍生出了重量单位。
至于温度,航海行会很早就已经完成了水在海平面零高度一个大气压下结冰为零度,沸腾为100度的温度测量和普通温度计标定。
这一整套度量体系拿出来,大宋从朝廷到民间没人反对。包括赵太尉的儿子在内的宋军则是奔赴河南,开始为了实现这些而努力工作。
时间很快就到了大宋319年9月下旬,在宋军抵达河南开始测量之时,大元的万户郝仁从一份一个多月前的《大宋日报》上看到了有关这些的内容。大元很注重收集大宋的情报,报纸无疑是消息的最佳来源。最近大宋赵官家的命令让郝仁有些不能理解。放着已经成规模的旧有度量衡不用,专门弄一个新的度量衡,这是吃饱了撑的么?
放下报纸,郝仁万户靠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他老婆包惜弱。现在万户正在邢台视察,白天的时候当地的官员给送上几个容貌马马虎虎的妹纸。郝仁嫌脏,就没接受。此时毕竟出来了一个多月,他很自然就想起了自家老婆。
包惜弱是江南女子,江南不缺水,每天洗脸洗脚是必须。包惜弱到了大都之后,第一次对郝仁提出请求,就是要他给弄个洗澡桶。郝仁是在加入水军之后才经常落水变落汤鸡,为了包惜弱,他逐渐习惯了洗澡。正因为如此,郝仁万户才在小汤山修了个带温泉的宅子。现在回想起老婆,就自然而然的想起包惜弱见到温泉后发自内心的笑容。
当地官员送上的女子虽然涂脂抹粉,却压不住那股子缺乏洗澡与刷牙洗脸而生出的味道。有这种味道的女人别说和包惜弱相比,就是和杭州普通人家的女子都没办法相比。郝仁在杭州待了快两个月,他经常见到杭州的小户女子在街上走的出汗,就在喷泉掬起水来洗脸,顺道还要漱口。那卫生状况只能用‘文明’来形容。
回想起在杭州的见闻,郝仁不得不感叹,与这样的文明相比,大元不仅男人野蛮,女人也野蛮。
既然没心思取乐,郝仁万户就决定睡觉。‘七月流火’,天气很凉爽。屋内使用了从宋国进口的蚊香熏过,郝仁万户一觉睡到了天亮。
上午,当地的鹰扬府小校带了百十号骑兵赶到。这帮人骑的都是蒙古马,身材也挺高大。只是年龄参差不齐,有十几岁的少年,也有三四十岁的‘老年’。
见到郝仁万户一言不发,当地的小校忍不住问道:“万户,要不要看看他们的功夫?”
郝仁冷冷的看了这位小校一眼,这才开口说道:“冬天所有府兵都要到大都受训校阅。若是你送去的兵好,自然要给你记一功。现在好好做。”郝仁万户并没有报什么期待,这帮北方汉人肯定做不到蒙古人能做到的骑术,他们也肯定做不到宋军的精湛阵列。至于所谓的功夫,估摸着没有京城大都打把势卖艺的花哨。
被万户这么鼓励,小校神色激动的说道:“遵命!”
郝仁安抚了小校,这才让这帮府兵们骑着马跑几圈给他看看。果然,这帮人的骑术距离精湛差得远。然而郝仁也没失望,这帮人即便是摘摘歪歪,至少没从马背上掉下来。哪怕是蒙古人,也是经历过不少次从马背上掉下来的经历,有这样的骑术,说明小校教练他们的时候很是费了心思。
检阅了这帮人,郝仁很快就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想起了老婆包惜弱,郝仁发现自己想家的情绪是越来越重。而且他已经在外面待了一个月,从收到的情报中来看,太子真金已经领兵前往上京和林讨伐海都。便是现在回到大都也不会引发什么问题。
邢台向北,视察过历来就出骑兵的常山,再向东走就到了保定。万户出巡,自然有人打前站。到了保定地界,已经有一大票人前来迎接,迎接的人中间就有张家的人。保定张家出了不少人,有大将张柔,还有张柔的儿子张弘范元帅。现在张柔早就去世,张弘范元帅在大都。直到介绍之后,郝仁才知道前来迎接的人里面的张家人。仔细打量,倒是能从容貌上看出点张柔与张弘范的影子。
众人到了衙门,郝仁开口就谈起公务。“却不知道保定的府兵有多少人?”
万户发话,却没人说话。郝仁扫视着这帮脸色不好看的众人,心里面盘算着局面。保定这地方不仅除了张家,还有不少汉军世侯。这帮人虽然在李璮之乱后被取消了汉军世侯的种种特权,却依旧是地方上的豪强。
看众人不说话,郝仁继续问道:“却没有数目么?”
“便有一百多人。”地方上的官员答道。
“一百多人。”郝仁重复了一句。他脸上不表现,心里面非常不满意。论富裕,保定比起邢台强很多,邢台第一批就有一百多府兵,第二批有三百多人。保定这边第一批至少得有三百,第二批还得有三百以上的府兵才对。
能当官的都不是傻瓜,看了郝仁冷淡的表情,当地官员连忙说道:“万户,我们这边的确有苦处。”
“说来听听。”郝仁还是冷淡的应答。这不是他故意学习伯颜大帅,而是只有这样的冷淡才能让郝仁遏制住自己的怒气。
“万户,我们保定上次出兵的时候派出了两万兵马。这里面有一万七千多都是签军。结果在滑县伤亡惨重。你若是在一年前来,那真的是家家戴孝,哭声震天。”官员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哽咽起来。
“一年前?”郝仁万户对这个时间比较奇怪。黄河战役是两年前打的,怎么会一年前家家戴孝?
然而再一想,他就有些明白过来了。大元与大宋换俘虏是一年多前,换俘之后才算是能确定那些元军到底是被俘,或者是丢了性命。这下郝仁忍不住叹道:“想来当地百姓是极悲痛。”
“正是。不少地方上的百姓原本都期待自家亲人只是被宋军抓走,所以没人前去滑县那边认领尸体。等知道亲人没有被俘,那些尸体已经被宋军给埋了。一年多之后,便是挖出来也忍不住模样。更何况,谁有气力把那几万被杀的二郎挖出来。”说到这里,官员已经哽咽起来。
郝仁对死几万汉人没什么感觉,他还是忍不住微微叹气。从他学习到的那点的唯物主义理论,唯物主义第一条就是要承认事实。现在郝仁发现他自己其实很容易就犯了想当然的错误。
见到郝仁露出遗憾的表情,不知道郝仁内心想法的保定官员以及豪强代表们都松了口气。能让郝仁理解到他们的难处就好。
郝仁万户检阅了保定的府兵,觉得这帮人虽然比不了常山,比起邢台还是强一些。加上自己想家了,也就没有特别纠缠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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