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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仆人看见了祁良,纷纷停下脚步低头问好,祁良则是径直地走向书房,今日朝会时为了驳回晋帝继续修霖坝的第四期工程,他痛陈利害,说是继续修霖坝劳民伤财,和晋帝争论了许久,后面又因为其他琐事在户部待到天黑才回家,他现在要赶紧写奏本,劝晋帝停了霖坝的工程。
祁良一想到这就有些恼火,用力推开房门走向书桌,看见书桌上凭空多了一个纸袋,但当他看清纸袋表面所印的三个字后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喘了两口气后急忙从地上起身,查看纸袋里有什么东西。
一本账册
祁良翻阅账册后发现有一片竹叶夹在账册里,而夹住竹叶的两张纸的其中一张上面有着一个其他纸张都没有的红圈,红圈圈着两个字——祁良。
祁良细细看了看账册记录的都是什么后人种种地摔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李修鸿早已回到了书院,换好衣服上床睡觉,而于大柱在和杨白商量完事情后也回家睡觉去了,杨白也睡下了,只有一个人没睡——祁良,祁大人被凉风吹醒,揉了揉头,坐到了椅子上,心中惊恐万分,如若此事泄露,他必定遭人唾弃,辞官回乡也会天天被人戳脊梁骨,祁良看了看书桌上还未磨的墨、还未写的纸和印着内务府三个字的纸袋,他低头沉思片刻,在给灯添了油后一直在书房写奏本,彻夜未离开书房。
公鸡打了鸣后,太阳应声从爬过东墙的墙头,皇宫的城门也开了,文武百官陆陆续续地进宫上朝会,仆人叫醒了趴在书桌上祁良,祁良也来不及吃早饭了,随便洗漱一下换好朝服就坐着马车朝皇宫去了。
祁良出门没多久就碰上了一个卖烧饼的,祁良买了两份烧饼边坐车边吃,手里的烧饼刚刚出炉,自是热乎着,但祁良怀里的奏本更热,奏本跟长了针似的,让祁良感到很不舒服。烧饼一口咬下去,祁良嚼了几下就感到不对劲,定睛一看,烧饼包着一张纸,扯开烧饼,折开纸张,纸张写着三个字——内务府。虽然祁良拿着烧饼,却手感到无比寒冷,整个人也在不停地发抖。
“今日各位爱卿可有何事上奏,有事上奏,无事退朝。”一位身穿紫袍的太监站在龙椅旁对着下面的百官说道,太监声音虽大,在整个太和殿里都能听见,但也只能在太和殿里听见,一旦走出了太和殿便听不清太监说的是何事了。
“臣户部尚书祁良有事上奏!”见无人动身,祁良走出人群高声喊道,站台阶下的一名蓝袍太监小跑过去接过祁良的奏本,再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把奏本交给紫袍太监,紫袍太监转身把奏本递给了坐在龙椅上的晋帝。
大殿内无人出声,只有晋帝翻阅奏本时纸张间摩擦发出的飒飒声。
“祁爱卿,昨日你力谏朕不要继续霖坝的第四期工程,今日你又上奏本跟朕说这霖坝是要修的,这着实让朕难以理解啊。”晋帝看完奏本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禀陛下,臣昨日于朝会上与陛下争论,是臣此前未曾深思其中要害,修霖坝固使钱粮,旦成,可阻江河之凶流,富田野之禾稷,是利大于弊乎。况今修三,依先制,仅余一,行百里半九十,是应持之以恒也,固当一鼓作气,修完制,非停工,此前为臣所思所虑远不及陛下,愿陛下治臣之罪。”说着说着,祁良哽咽了起来,泪水也慢慢地从眼眶渗了出来。
“祁爱卿言重了,你昨日所言也非无道理,但这霖坝总是要修的,朕也相信这大殿里的百官也是支持朕修的,但不知可有人愿自荐,当这第四期的监修官?”晋帝从龙椅上起身,往前走了三步,第四步没有迈出去,只是站在台阶上安静地扫视着文武百官,而台阶下也无人发言,全都安静的站着,直到有一个年迈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禀陛下,依臣所看,前三期工程皆为工部侍郎张凌晓大人所监修,这第四期也是由张大人所监修的好,一来张大人修了已有三期,对于工程也够熟悉,二来张大人前三期皆修得甚是良好,所以臣举荐工部侍郎张大人当第四期的监修官。”丞相欧阳松往前踱了一步。
“也是,张爱卿已经修了三期霖坝了,这第四期由他来修也合适,只是朕刚才所说的是自荐,不知欧阳爱卿这番举荐,是收了张爱卿多少银两呢?”晋帝的第四步迈了出去,而欧阳松也跪了下去,“陛下这话可冤枉老臣了,臣到现在都还是糟糠之妻,家里仆人也不过二十余人,怎么会去收别人银子呢。”
“你这人一句玩笑也开不得,无趣得很啊,陈瑞,扶他起来,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跪,给欧阳丞相设座。”紫袍太监听到晋帝叫他,立马小跑下台阶,扶起欧阳松,并接过蓝袍太监递过来的椅子,把欧阳松扶到了椅子上。
“张爱卿可在?”晋帝慢慢地走回到龙椅上,站在人群中穿着红袍的张凌晓走了出来,“臣在!”
出了太和殿,往南直走就是南苑了,而过了南苑才能过宫门出宫,太和殿到南苑门是一片极大的露天场地,上完朝会出来,太阳也慢慢地走到了蓝天的正中央了,阳光洒在场地上,也洒在刚上完朝会的百官脸上,有的官员举起手,用袍子遮住脸,有的则是撑开了自带的伞,和上朝会前一样,下了朝会后,有一些官员会挤成一堆,边走边聊着。
“恭喜张大人了,能拿到监修第四期霖坝的美差,还提前升了品衔,过几天来上朝穿的就是紫袍了,和我们这些穿红袍的可就不一样咯。”一个红袍官员打趣着张凌晓,“王大人说笑了,您过了今年也要升三品了吧,我大晋的领土能往南再拓展出去,王大人功不可没,这军队的后勤可都是王大人负责的,若没有您鞠躬尽瘁,那这仗打得可就苦了前方将士们。如若年底的升衔名单没有王大人姓名,我们大家伙无论是穿紫袍的还是红袍的可都坐不住。”张凌晓反打趣了一下王大人。
“先生,有什么事吗?”李修鸿推开杨白的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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