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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举人、太学生、失意的文人、宽袍大袖的士大夫、飞扬跋扈的武人、骄纵的皇亲国戚、一掷千金的豪商富贾,烟花柳巷、灯红酒绿、轻歌曼舞之地,当然需要这些出手大方的诸色人物前来捧场。
可惜,自靖康元年以来,战事频繁,北方之地便再没有了科举一说。即便王松现在掌控宣抚司,北地政权稳定,宣抚司也就更没有了科举取士的可能。
酒肆歌坊、勾栏瓦子,仍然少不了这些失意的文士,他们脆弱敏感的心灵,需要这些善解人意的女子和香美的醇酒来慰藉,只有在这些莺歌燕语、色艺俱佳的脂粉堆里,在这温柔乡中、酒精的麻醉下,他们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整个大名府又变的热闹非凡,各处酒楼,歌管欢笑之声不绝,靓妆迎门、巧笑争妍的官妓们软玉温香,香风阵阵。酒色迷人之处,人已自醉。
翠云楼二楼的一间雅阁里面,一群落魄的文人正在聚首,借酒消愁。
“各位,你说这王松怎么想的,他已经控制了北地,为何不科举取士,难道还要让我等满腹经纶之士,要像那些腌臜之人一样,去考那个什么吏员吗?”
齐自珍脸色通红,又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旁边的士子纷纷摇头叹息。刘一为看了一眼醉眼朦胧的齐自珍,笑道:
“齐兄,你若是觉得怀才不遇,可以去宣抚司设下的“集贤馆”去试一下。不过,以在下看来,去参加“中华行政学堂”考试,也无不可。”
旁边一人摇头道:“刘兄,此言差矣。想我等寒窗十年,难道又要与胥吏为伍,自甘下贱,此事万万不能!”
齐自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刘兄,鸿鹄焉能与燕雀为伍,君子怎能居于秽地。只言不妥,此言不妥!”
刘一为笑道:“齐兄,朱兄,稍安勿躁,且听在下细细道来。”
朱有光点点头道:“刘兄有何见解,且慢慢说来,我等洗耳恭听!”
西中的其他士子也都坐直了身子,一起看着刘一为,想要听他能说些什么。
刘一为低声道:“各位,按照礼制,朝廷三年科举取士,人数最多不过二三百人。而这“行政学堂”一次招收近几千人。各位扪心自问,自己能否一举夺魁,高中进士?”
座中诸人都是暗暗盘算。即便一次科举取士300人,算下来每年也不过百人左右,和宣抚司的一次两三千人比起来,数量实在太少。
“刘兄,话虽这样说,只是我等寒窗苦读多年,倘若只得一胥吏之职,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人群中有人回道,引起旁边诸人的一阵附和。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刘一为等众人的声音都低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
““行政学堂”出来的虽是吏员,然则吏员可以升为官员,年限则以政绩作为晋升之阶,快着一两年,慢着三五年。而按照我朝科举取士的旧例,吏员到官员,最少也要二十几年。你们说,宣抚司治下的吏员,不就是官员吗?”
朱蓄文点头道:“刘兄所言甚是。科举取士,乃是千万中选一,三年又三年,不知终归何处。“行政学堂”虽说以吏员起任,怎么说也是安抚百姓,劝课农桑,教化训民,我等到时可以去尝试一番。”
他看了一眼已经醉态可掬、昏昏欲睡的齐自珍,摇摇头道:“齐兄才高八斗,自视甚高,在“集贤馆”没有募到官位,是以慷慨激昂,诸位都不要见怪!”
其他有人笑道:“明日就拉了他一起去“中华行政学堂”报名,以他的本事,应该不难考进。到时候他还得谢咱们?”
朱蓄文点点头道:“各位,天色不早,咱们饮了杯中酒!明日一起去到“中华行政学堂”报名,也好谋个前程!”
众人一起称诺,饮完了杯中酒,架着已经人事不省的齐自珍,一起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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