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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車,只。
到底是谁在罗布泊挖出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导航三番五次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一切都是谜。
两个人脑袋都想疼了,还是找不到一个靠谱的答案。
天黑了,起风了,沙子砸在脸上很疼。两个人必须回到沟壑中,沟壑变成了避风的地窨子。
他们来到了坠落处,朝下看去,黑乎乎的,干戈根本看不见吉普车在哪儿。沈小题却准确地找到了它,而且麻利地跳了下去,落点正是车顶,“哐”一声,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接着,她对干戈说:“青年,下来啊。”
干戈站在地面上,下面只有影影绰绰的一点轮廓,他下意识地蹲下来,瞪大眼睛观察,在黑暗中竟然看到了沈小题亮闪闪的眼光,这才笨拙地转过身子,趴在了沟壑的边缘,慢慢朝下爬,一边爬一边用双脚试探,终于找到了行李架,稍稍安下心来,跳了下去。
接着,两个人又跳到了地面上。
干戈站起来的一瞬间,脑袋一阵晕眩,漆黑的世界窜起无数金星,他的心怦怦乱跳起来,完了,他感觉他的身体再次变成了一堆烂泥。
记得Cassie说过,东北有一种说法叫“打摆子”,说的正是他这种病症——白天天气热,患者却浑身发冷,就像在冰窖,不停打哆嗦;夜里气温下降了,患者又开始发热,全身像火炭,胡话连篇。上了年纪的老人认为,之所以打摆子,那是被黄鼠狼附身了。
干戈开始胡思乱想了——自己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变异老鼠?
沈小题发现了什么,问他:“青年,你怎么了?”
干戈说:“没事儿。我在想,你是不是有夜视能力。”
沈小题说:“对,我是猫头鹰。”
干戈稍微闭了下眼睛,然后打开了车灯,沟壑里终于有了光。他又打开了后备箱,拿出帐篷来准备扎营。本来很轻的支架和地钉,此刻在他手里却变得千斤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水里,做什么动作都有莫大的阻力。
沈小题走过来扶住了他,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又发烧了!”
干戈本来不想承认,但他全身都在颤抖,藏也藏不住,只得点了点头。
沈小题抢过干戈手里的支架和地钉,把他推到了车上,让他平躺下来。
干戈说:“你一个人搭得起来吗?”
沈小题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地说:“又不是盖房子!”
大概过了20分钟,干戈从座位上爬起来,透过车窗看了看,露出了一丝苦笑——别人的帐篷搭得再丑,好歹是个立体,而沈小题的帐篷还处于平面状态,就像一个立着的睡袋……
干戈下了车走过去。沈小题满头大汗,回头对他说:“躺着去!我马上完工了,看,它已经立起来了。”
干戈走到帐篷旁,伸出手轻轻一碰,帐篷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塌了下去。
沈小题就像看到自己的家被摧毁了,瞪着干戈,满脸委屈。
干戈拍了拍她,说:“今天睡车里吧。”
有人说,生病的男人都会退化成婴儿,而照顾他的女人自然就放射出了母性的光辉。
沈小题希望干戈吃点东西,干戈的嘴闭得严严实实,怎么都撬不开。
他倒不是撒娇,他很清楚,只要吃下去肯定会吐出来。
沈小题变得极为耐心,花式讲述生病不吃饭的危害,就差把压缩饼干嚼碎了喂到他嘴里了。
沈小题说:“青年,你闻闻,我手里这块压缩饼干可是满汉全席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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