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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屋外飄著白雪,屋裡裹著錦緞大被對著痰盅大吐特吐的司徒楚楚蒼白著一張臉,模樣脆弱得不堪一擊。
她吐了好一陣,乾咳了幾下,皺著眉鼻的擔憂ㄚ鬟幫她順順背道:「我扶夫人躺著吧。」心裡念著:將軍趕快回來吧,夫人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她看得心裡難過,也擔心她熬不過。
ㄚ鬟放下痰盅正要扶她,她揮了揮手,「我想坐著,坐著舒服。」
「嗯。」ㄚ鬟幫小腹明顯隆起的她在身後墊了張被子,讓她舒坦些。
「我記得三嫂沒害喜至這程度,我怎害喜成這樣,都快五個月了竟然還在吐。」她苦著臉道。不說吐成這樣,肚子也大的像八個月快生了,害她都不敢出門。怎會這樣,有喜應該是高興的事,她卻笑不出來。一切都出乎預料。
打從娘胎出來,一帆風順,從沒這般痛苦,不止身體還有心靈。她爹娘怕她知道,曉得她現有身孕受不了打擊,但暗地她也有派人打聽,得知展天擎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兵敗永昌退至昆州,兵將折損半數。但誰都知道,她要打聽的是展天擎,誰也不敢照實說來。她這幾日眼皮跳得極快,一種不好的預兆縈繞心頭,與其她成日憂心不如就告訴她實情吧。
早說晚說總要說。
「春月,雪下這麼大,怎不將門關上。」莫宛容急匆匆進門就叨念,春月見莫婉容和她ㄚ鬟進門趕緊過去將門關上。
「夫人說開著好透氣。」春月解釋。
司徒楚楚急道:「別關!這樣相公回來我聽不見,怎去迎接他。」
突然莫宛容心頭一股酸楚,沒喊ㄚ鬟逕自去將門又開了一小縫,任凜冽寒風吹進一些,望著臉色蒼白的楚楚,「這樣行吧?天擎嗓門那麼大,要是回來不聽見他聲音也難。」她皺了皺眉頭,當然知道是楚楚不安心理作祟。都快四月了還下雪,這樣的天候讓人心情不豁達,希望下完這場雪就轉晴了。
「這樣他不開門就可以直接進門了嘛。」她突然哽咽,捉起被子窩進被窩啜泣。還能見他站著直挺挺、好端端的進來嗎?你們都在騙我!她心裡吶喊。
莫宛容聽得心酸,走過去坐在床沿,望著她扭過頭的顫抖身子,拍拍被子道:「都是爹娘不好,不該讓妳嫁他,害妳孤單的守活寡。」
被子裡傳來嗚咽,她娘越說她越難過。
莫宛容不容許自己跟著掉淚,這樣只會使楚楚更加難過。她翻起被子,笑著搖搖女兒,「我幫妳燉了隻雞,起來吃,妳看有身孕卻瘦成這樣,這樣孩子生下來怎會健康。」
「天擎生死未卜,我怎吃得下。」
「誰說天擎生死未卜,他還活得好端端的,別胡思亂想,快起來。」莫碗容將她扶起來。
她哭花臉的坐起,「娘我知道妳疼我,不敢告訴我實情,天擎一個半月沒稍信回來,妳說這對不對?」
莫宛容遲疑一會道:「邊塞軍情告急,書信不好遞送,說不定敢明兒就送來了。」天算不如人算,莫宛容只想她平安將孩子生下,至於未來就再說吧。將來她的子子孫孫都不嫁將兵了。當初急著將她嫁出去,沒有多思慮,不過半年楚楚就要守寡了……
呸!呸!呸!不吉利!為了楚楚,展天擎一定會活著回來。
司徒楚楚擦擦眼淚,盯著為她擔憂的娘。她這輩子沒如此低潮過,娘每天都過來陪她,她又不願回娘家,想想她也不孝,縱使最終最壞的結果,她也要堅強,畢竟她還有爹娘,還有未出世的孩子,這些都是她要活下去的理由。只是……媽的!他很懷疑她的肚子怎那麼大?她明明瘦了一圈。大夫說孩子很健康,在她肚子裡活繃亂跳,一定是男孩。
可是她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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