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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苦笑着,耸耸肩膀。
“唉!太太性命垂危,老公的确不该上酒廊喝酒。”
靖子浑身僵硬,一时之间想不出应对之辞。工藤彼时的开朗笑容在脑海里浮现。
“不过,请容许我辩解,正因为发生了这种让人身心俱疲的事,我才会去见你,想稍稍得到一丝慰藉。”他挠头,皱起鼻子。
靖子默然。她回想起自己离职时的情景,在酒廊最后一天,工藤还带来一束花给她。
“你要加油,过幸福生活……”
他抱着什么心情说出那样的话?他分明背负着更大的痛苦,却对她只字未提,反而祝贺她重新出发。
“越说越沉闷了。”工藤取出香烟,“经过这件事后,我的家庭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令郎呢?是不是快要考大学了?”
“儿子现在住在我父母那里。那里离他学校近,况且我连替他煮顿消夜也不会。我妈天天照顾孙子,还挺快乐。”
“你现在一个人生活?”
“说是生活,其实回家只是睡个觉。”
“上次你怎么没提这事?”
“我觉得没必要说,我是担心你才去见你。今天约你出来吃饭,你一定会顾忌我的家庭,现在说清楚合适些。”
“哦……”靖子垂下眼。她早就明白工藤的真意。他在暗示,希望正式和她交往,而且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他想见美里,也定是出于这个原因。
出了餐厅,工藤像上次一样,叫了出租车送她回家。
“今天谢谢你。”靖子下车前,向他郑重道谢。
“改天可以再约你吗?”
靖子沉默了一下,微笑说好。
“那么晚安,代我向你女儿问好。”
“晚安。”靖子嘴上回答着,心里却在愧疚。她在录音机里留言说,要和小代子去吃饭。
目送工藤乘坐的出租车远去后,靖子回到家里。美里正窝在暖桌里看电视,桌上果然放着装比萨的空纸盒。
“您回来了?”美里仰脸看着靖子。
“回来了,今天真对不起。”
靖子怎么也无法正视女儿的眼睛。对于和男人出去吃饭一事,她有点儿心虚。
“电话打来过了?”美里问。
“电话?”
“我是说隔壁……石神先生。”美里越说越小声,意指每天的按时联系。
“我把手机关了。”
“哦……”美里一脸闷闷不乐。
“出什么事了?”
“那倒没有,”美里瞥一眼墙上的时钟,“石神先生今晚从家里进进出出好几次了。我从窗口看到他往马路上走,应该是去给你打电话。”
“哦。”也许吧,靖子想。其实和工藤吃饭的时候,她也一直惦记着石神。电话固然是原因之一,更令她耿耿于怀的,是石神在弁天亭和工藤碰个正着。幸好工藤只把石神当成普通的客人。
什么时候不行,怎么偏偏那个时间去店里?还和朋友一起,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石神一定记得工藤。看到上次送她回来的男子,又在弁天亭现身,他或许会觉得意义非同小可。几个念头一转,靖子格外忧郁。
正在这么一边想着一边挂大衣,玄关的门铃响了。靖子吓了一跳,和美里面面相觑。一瞬间,她以为是石神来了,他怎么会……
“来了。”她朝门回答。
“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可以和您说句话吗?”
是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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