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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说,梦见你当了将军。”
韩征先怔后乐:“真的?那可是好兆头。娘,阿宝都梦见了,你就别忧心了罢。”
阿宝从袖中取出信:“这是……是裴六郎给你的。”每每说到他,都得提口气才行。
“给我的?”韩征立时拆来看,这封信上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的,譬如北狄王庭兄弟自来有纷争,老汗王年事已高。
韩征看住了,从头到尾先扫一遍,又翻回去重看。
阿宝立在阿兄身边,每字每句也都扫过。
方才在车上,她来不及拆信,此时一看,面露愕然。
此后局势确实如裴观信中所写……
难道,他也作梦了?
韩征扫过两遍,匆匆将信叠起来收到袖中:“阿宝!你替我多谢妹夫!我得把这些细看看。”说着又疾步回去了。
陶英红立起来要说什么,又只看着儿子的背影,对阿宝苦笑:“你看看,他是一心往这里头钻。”
“红姨,我今儿就留在家里陪你。”
阿宝往红姨身边一挨,陶英红闻到她身边羊肉的味道了,她“嗬”出声来:“怎么?忍不住了?想吃肉?”
阿宝也不脸红,她就是吃了,往后还会常吃。
想吃不能吃的日子,够了。
“我想吃吃烤羊肉,炒腰片,还有你烘的饼炖的肉。”把她这五年五个月想吃没吃上的,都补上!
陶英红直乐:“成!你呀,想什么时候想吃就回娘家来,你瞧瞧你,脸都尖了。”跟大妞似的。
阿宝也想到了大妞,两人已是经年未见了。
她扬声道:“派人回去说一声,说我今儿住在娘家了。”
裴观直到夜晚回家才知道阿宝留在娘家未归,他奔忙一日,心里也有数了。
他弹劾宋祭酒的奏折只要一呈上去,势必会引起朝中轩然大波。
宋祭酒真要论起来,算是三朝祭酒,门生故交,遍布朝野。
裴观自知,不论这事成不成,他从此会顶上骂名。
他写了两份奏折,一份是宋述礼体罚饿死生员。一份是他克扣师生凛膳,贪没生员的椒油钱。
第二份送上去,担的骂名会小些,景元帝也会更重视些。
景元帝生平最恨的,便是贪污受贿。
但他将第二份先收了起来,世人应当知道那几个被饿死的生员。
“卷柏,再添几枝蜡烛。”说完埋案写信。
卷柏添上蜡烛要退出去,裴观听见脚步声道:“少夫人回娘家去了?”
“是,说是要住上几日再回来的。”
裴观点点头,也好,这几日,顾不上她:“昨儿的素汤饼,再备上些。”
那边阿宝吃着烤羊肉。
她一边吃一边想,越想越是心头清明,裴观肯定也入梦了。他的梦应当比她的要早得多,也清楚得多。
她手中握着小匕首,自己将大块羊肉割成片,包在薄软的春饼皮子里头,沾上红姨独门辣椒酱往嘴里塞。
他是故意的,从相遇起,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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