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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果然对男人起了效果。
他的脚步顿在那里,低眉,望着腰间抱住他不松手的人。
妲己眼泪还没流干,索性一鼓作气,对他道:“白檀,如果现在你不去,之前我们所有的冷战和吵架都一笔勾销。我再也不闹,我们好好过日子!”
男人看了她片刻,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勾了勾唇,“素素,只要幼清活着一天,你就不会想好好跟我过日子。你现在说的话只是出于冲动,只是因为你想拦着我,想让幼清去救你爸爸。等这件事翻了篇,到时候你又可以推翻现在的话,开心不开心,闹不闹脾气,还是你说了算。”
男人的承诺不值钱,女人的承诺又何尝作数过?
她们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有她的道理。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妲己一僵,心底如同被无数鲜血淋漓森森白骨的爪子狠狠扒住,他那一眼温柔中的冷清,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男人却已经生生掰开了她的手,大步走到苏幼清身板拉住她,眉眼寒霜,“梁居生很快就到了,你别胡闹。”
苏幼清挑了下眉梢,这一场场闹剧过去,她心里的悲戚都被讽刺裹上了一层外壳,销声匿迹得快要感觉不到,“你这样做你太太会不开心,白檀,回到她身边去,这也许是她可能原谅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想以后想起今天后悔,现在马上就回去。”
男人俊漠如远山的眉峰就这么狠狠皱了起来,回头,看到了妲己冷淡投来的目光。
空洞,失望,那些一砖一瓦搭建起来的东西,在这短短的目光里骤然倾塌。
他离她有三步远,这三步,却成为白檀穷尽一生也走不回去的水远山长。
后来很多个孑然一身的日夜里,他回想起她此刻的眼神,回想起苏幼清的话,无声的问自己,你后悔吗?
无需宣之于口,心上那些在深夜里肆意疼痛、思念成疾的伤疤,每一道都是回答。
可此时,他伸手攥住的却是苏幼清的手臂。
医生催促,“白总,人命关天……”
苏幼清听到“人命关天”四个字,心底的悲戚瞬间被唤醒,再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里面的人是被她的粗心大意差点害死的爸爸。
她的脸色一白,咬牙道:“白檀,你放手让我进去。”
手术室的门就在这样的喧闹中再次被打开。
所有人的心都骤然沉了沉。
主刀的医生走出来,将口罩摘掉,表情沉重道:“苏幼清小姐在吗?”
苏幼清呆了呆,“我在。”
主刀医生看了她一眼,叹息,“你爸爸有遗言想跟你说……”
“遗言”二字最终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妲己不可置信地踉跄着退后两步,失魂落魄地撞在墙壁上,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抱歉,我们尽力了,病人的身体实在撑不到血袋运过来了,他想和家属说几句话。”
苏幼清茫然,脚下的步子重逾千斤,望着手术室那黑洞洞的大门,好像那里面是可怕的阴曹地府,她颤抖着,不敢踏入一步。
身后传来急促又笃定的脚步声,妲己的身体在滑落的瞬间,突然被一双厚实有力的手接住,耳边响起极为低沉又磁性的嗓音,“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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