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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蕊蕊的脸都垮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哭着道:“他,他不会来了,我跟他说了他就肯定不会来了,他肯定不会来了。”
明宜纤看着她这般卑微的维护那个男人的模样,心里都跟着微涩:“既然如今这么不情愿,当初何必要来。”
林蕊蕊哭着道:“我当初也不情愿,但是我娘逼我来,说我若是不来,她就让人打死他去,说我堂姐现在在明家当大夫人,有权有势,真弄死个人不算事儿,我,我,我也没法子了······”
随即拽着明宜纤的裙摆求饶道:“我既然进了明家的门,我便再没想过别的,更没想过他·····我只求他平安度过一生,其他的我都不做他求了,真的,我真的没有!”
明宜纤扶着她站起来:“你心里明白这一点就好,不论从前如何,进了这道门,就出不去,也没有回头路给你走,理智一点,对你对他都好。”
林蕊蕊抽噎着站起来:“谢谢,谢谢,你,你是我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好人。”
明宜纤自嘲的轻笑一声:“你看错了。”
她也很坏,她手上也沾满了污浊,进了这个泥潭,不沾点脏水怎么能活的下来呢?
“你就是好人。”林蕊蕊突然偏执了起来。
明宜纤不跟她争这个,只是道:“你快些回去吧,大少爷回去见不到你,恐怕要找。”
林蕊蕊这才连忙应声:“那,那我先走了!”
显然也是害怕的。
明宜纤让秋凤送着她出去了,这才轻叹一声,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林蕊蕊如今的惨状,明宜纤自己心里都染上了些许负罪感,毕竟说服赵氏对付金氏的人是她,若非是她,赵氏不会想到这一招,也不会想到去祸害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小堂妹。
当初明宜纤听闻赵氏从府外找来了个小堂妹,她便大概知道了她的意图,明宜纤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觉得大概也是个贪图富贵的女子,可是没想到,其中事实却是这般。
“小姐怎么了?”秋凤进来便问道。
“只是瞧着林蕊蕊可怜,说到底,我也是间接害了她的。”明宜纤这辈子参与的尔虞我诈很多,却没有一次牵连无辜。
这是她头一次,有了负罪感,哪怕不是她亲手将林蕊蕊推入这个火坑来的。
她一定,也很爱很爱那个男人吧,可如今,却也只能在这府中,成为赵氏和金氏斗法揉捏的工具,承欢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下,前途茫然······
秋凤道:“小姐别这么说,奴婢之前去算过命,那个老和尚跟奴婢说,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命数,生下来就定了,你的命运轨迹就只能按着那个走,旁人改不了,独独只有你自己,若是心志坚定,若是足够强大,便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说到底还是得由自己来掌握的。”
明宜纤有些诧异的看着秋凤,不禁笑了:“你如今懂得的大道理也越来越多了。”
秋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奴婢跟着小姐伺候,还学点儿道理装在肚子里,小姐都不爱跟奴婢这等粗人说话。”
明宜纤笑着摇头:“尽会胡说。”
秋凤瞧着明宜纤心情好些了,这才安抚道:“所以林氏的事情,小姐也不必过于自责,个人都有个人的命,该怎么走都看她自己,她若是真有本事,改了命又如何?小姐不就一直跟自己的命运抗争到现在吗?为什么小姐可以,她就不可以?”
“嗯。”明宜纤轻声应下,只是心里想起林氏那怯懦的样子,心里却是摇头,哪里这么简单呢?
如今林蕊蕊在明家就已经这般举步维艰,更别提到时候跟着明嘉去了京城,他那里还有三房妾室,金氏要么回来继续当正妻,林蕊蕊日子更艰难,金氏要么不回来,明嘉必然也会再娶一门高门千金当正妻,到时候林蕊蕊的日子还是艰难。
明宜纤摇头叹气,罢了,她自己的路,还是让她自己走吧。
明嘉因为受了李均竹的刺激,本来不想在朝龙镇多呆,但是明宜羽的婚事还没完全定下来,所以也走不得,就只能憋屈的在这儿继续住着,但是也基本上不回府的,就是怕遇上了李均竹,他火气更大。
便干脆带着林蕊蕊一起,去了明家在城郊外的一个依山傍水处的庄子上了。
********在怀,又是住在山水之间的地方,明嘉这几日受到的气才总算消退了些许。
林蕊蕊因为跟着明嘉去了别庄上,倒是远离了明家这个是非之地,也跟着过了几日舒心日子。
明嘉都躲到外面去躲清静了,明家便也总算风平浪静了下来,掌家大权再次落回了赵氏手中,赵氏的病也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了,赵氏好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寻了个由头,给了七姨娘一顿排头,直接拖出去打了二十板子,惨叫声整个明府都能听到。
许是有了七姨娘的例子,许是最近明老爷脾气不好,众人都开始小心翼翼的过日子,没人在这段时间里闹事惹事,明家经历了尤其难得的风平浪静的日子。
李均竹现在开始忙于新政推行,基本都没时间来明家了,他想要在半年内赶着将这一切落实,赶着半年之后就娶明宜纤,所以自然一切都很急。
明宜纤倒是不在意,他忙着不能来,她就去看他,今日做碗燕窝,明日做碗冰糖雪梨羹给他带去补身子,去了那里,他若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两人还能商议一二,给他一点点建议和参考,这样的日子,明宜纤觉得也是舒心安逸的。
当然这也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日子,向来是不会维持太久的。
这次打破宁静的,是一件大喜的事情。
京城刘家来下聘了。
一共五十担的聘礼陆陆续续的抬进了明家的大门,死气沉沉了许久的明家,因为这大好的亲事,又一次兴兴向荣了一把。
连明老爷一直阴沉着的脸色,今日都难得的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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