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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落未落的拳头突然立在垣修的斜上方,垣修动都未动一下,只是耳边的发丝微微动了动,迎了阵风。
“祁王若是拳头落下来,臣也不说一句话,您是王,我是臣,只是——祁王忽然这么大脾气,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莫不是,您也喜欢袭歌吧?”
激将法,一旁的宫人都打了个寒噤,谁也不敢说话,祁王最讨厌的就是激将法,而今灵王故意这般——
谁知,意料中的拳头并未落下,陆离,将手一放,忽然背过身子,薄凉的声音,淡淡响起:“一个女人罢了,你要去就要去,我喜欢,哼,只怕她是下辈子也轮不到本王喜欢,一个低贱的俘虏罢了!”
随即大步离开,连这殿也未曾去。
垣修看着那头远去的身影,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你不要后悔才是。”
袭歌从床边艰难的撑起,殿外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就是知道,也无关了。
袭歌这些日子,缓了许久,想了很多,也故意忘了很多。
比如,她母后死的那天。
几次要轻生的袭歌终于坚韧,她不能死!她也不会死!她要报仇,她要杀尽所有人。
垣修来过几次,和她说过许多话,他们终于是一路人了,契约达成。
袭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丝毫不知怎么就被赐婚,灵王妃,好大的名头,够她叱诧风云了,够她,一个一个,手刃了。
余光忽然撇到桌子那头的一张小画,方方正正的纸上一女子,眉眼如画,和镜中的女子一般无二,只是镜中的女子如今是媚眼如丝,眼中薄凉。
那是陆离那时还是楚国质子时画给袭歌的。
那日,他在看兵书,袭歌伸手就夺过他的兵书,嚷嚷着要玩儿。
“你为什么一直要看兵书,要不这样吧,你看看我。”
陆离实在没办法,叫她端坐好,沾墨,随手就在手中的兵书角边上画了起来,明明时间不长,可不知为何,画的和那时的袭歌就是一般无二,连神韵都如出一辙。
“陆离——”
一声薄叹就出声。
陆离手中的杯盏忽然应声而落,烫了指尖也丝毫不知,半晌。
“起驾——东五所的锁颜殿。”
袭歌伸手抚上桌边放的嫁衣布料,那是垣修叫人送去宫中的,袭歌将那匹料子拿起来,看了许久,语气淡的不能再淡:“这是什么料子?”
“哦,姑娘,那个是云雾绡的料子,听说嫁衣和妆花缎一起用,缝制的嫁衣都是极其好看的,因为云雾绡的料子稍微稀薄,或者——添些飞鸟团花锦,浮光锦都是别有韵味的。
对了,方才灵王说,姑娘您若是选好了的话,就交由我们下人,我们送去制衣坊,灵王已经——”
“不用了。”
门外的声音由外及内,门外的男子,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着白衣,墨色发,美似天人。
袭歌猛的捏紧了手中鲜艳的布料。
陆离身后跟着的宫人已经手捧着大红的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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