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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拉雪兹公墓。
艳阳高照的夏日,墓园里却绿草如茵,树木掩映,间或有三两游人在小径漫步,空气里充满了清爽悠闲的气息。
在一块有些偏僻的角落,墓碑已经有些年头,杂草在上面纵横,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将一捧鲜花放置在碑前。
“这就是我母亲的墓地。”男人淡淡说道。
看着陆哲言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花绵在心里悄悄叹息一声,然后也走上前,把手中新买的白色康乃馨放在了上面。
“节哀。”她的声音很轻。
林荫间有清风拂过,撩动了男人的发梢,抚过少女的脸颊,带来一阵舒服的凉意。
花绵看到对方回头朝自己露出一个浅笑:“放心吧,这么多年了,只是偶尔有些怀念。”
“怀念?”
“虽然练歌的时候很痛苦,但是还是有过美好的回忆的。她心情好的时候,会自己做纸杯蛋糕,还会给我修补坏掉的扣子,弹钢琴给我听……”陆哲言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声音非常柔和,“除了那件事之外,她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吧。”
“总之……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过来,她看到你应该会很开心。”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别、别这样说,我也不确定自己的歌声会不会让你的母亲满意——”
“一定会的。”陆哲言微微笑了。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的鼓舞,又或许是因为那天的阳光太温暖,花绵看着那块有些破旧的墓碑,双手交握在一起,终于鼓起了勇气:“那……我就开始了。”
她张开嘴唇,一个清澈而又忧伤的声音如同涓涓溪流,静谧地淌过这块墓地。
“Doucedamejolie,(我挚爱的佳人)
Pourdieunepensésmie(以主名义,我对你忠贞不移)
……”
这是首古老的法国民谣,也是陆哲言的父母在法国相遇时听的第一首情歌。
男人双手插兜,安静地凝视着不远处低头专心歌唱的少女,她的歌声如同丝丝缠绕的细线,将他的心脏渐渐捆住,每一寸的脉搏,都好像随着她的声音而鼓动。
这种心情,从未有过。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忍不住想。
从一开始电梯里的初遇,自己的目光就已经被她缩在角落闷声不吭的样子吸引住了吧,乖巧又怕生,简直就像他童年时最喜欢的邻居家的小折耳猫。
本以为只是一次偶然的交集,没想到后来却发现,他们的梦境能够互相连通,仿佛一个异度空间,而自己在其中可以改天换地、无所不能。
梦里的她,总是带着点拘谨和害怕,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他才是梦境的主人,所以就算给她选择的权利,她也只是小声地说“让我睡着就好了”。
每次当她说出这句话时,陆哲言总会露出无奈的微笑,他感觉自己在她眼里不是手握无数资源的影帝前辈,也不是外表迷人充满荷尔蒙吸引力的适龄异性,而是一个催眠师。
小姑娘每一期的选秀节目他都没有落下,在看着她逐渐成长、在众人面前大放光彩的时候,他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好像自己也参与了她的成长一样。
这种鲜活的、躁动的情绪,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少女还在轻声歌唱,而男人已经听不见她的歌声,眼里只剩下她的人,她黑亮柔滑的发,纤长颤动的羽睫,精致翘起的鼻尖,花蕾般柔嫩的唇瓣……
神明创造她的时候,好像格外偏爱,几乎把一切美好的都给了她。
“Quenulleaitsignorie(从未有人得到过你的心)
Seurmoyforsvousseulement。(我心只为你跳动,别无其他)”
这一刻,他的心境奇异地与歌词融合在一起。
结束了最后一句的花绵,终于抬起头,往陆哲言的方向望去。对方单手抵着唇,眼角眉梢的柔意恰似沾花的细雨,拂柳的清风,朝她投来浅浅一眼,简直叫人魂不守舍。
被他看得莫名脸热,花绵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了心情:“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很棒。”男人赞许地鼓掌。
“那就好……”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眼神好像比先前多了一些东西,让她觉得有点不妙。
就在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的时候,花绵听见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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