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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钟大夫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外号叫阎王愁,让他给你把把脉,或许……能治好……”沈钟磬扭过脸去,神色有些不自在。
是不相信她的话,还是真心给她瞧病?
甄十娘微眯着眼望着沈钟磬宽阔的背影,凝眉沉思。
钟大夫四十五六岁,矮胖矮胖的,笑起来向尊弥勒佛,瞧见沈钟磬站在门口,直唬得什么似的,连连施礼“将军有事让人传一声便是,竟亲自来了,可折杀小的了……”回头招呼家人“沈将军来了,快出来见礼!”
沈钟磬摆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钟夫人早带着两个儿子受宠若惊地跑出来,大家虚礼一番,钟大夫把沈钟磬等人让到客厅,让人沏了壶上好的西湖毛尖“将军此来是……”
“瞧病……”沈钟磬指了指甄十娘。
自进门沈钟磬就一直没介绍,钟大夫也不敢多问,听他让自己给这个沉静如菊的女子瞧病,就探寻地看向她“这位是……”
自己一身布衣荆钗,沈钟磬却是锦缎加身,说是夫妻实在不搭,甄十娘就看向沈钟磬。
“是内人。”沈钟磬声音平和“得了血虚,麻烦钟大夫给仔细瞧瞧。”
内人?
钟大夫眨眨眼。
将军府又不缺银子,怎么会穿的这么寒酸?
心里疑惑,钟大夫却不敢再多看甄十娘,微低着头,恭敬地请她伸手。
甄十娘落落大方地挽起袖子,露出纤细苍白的手腕。
“沈夫人的病有多久了?”号了脉,钟大夫问道。
“四年?”
“因何而得?”
“这……”甄十娘看了沈钟磬一眼,略一迟疑,慢慢说道“血蹦。”
“因何引发血蹦,当时如何救治?”钟大夫蓦然坐直了身子。
沈钟磬也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甄十娘。
他一直想知道,曾经她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磨难。
犹豫片刻,甄十娘摇摇头“我也不懂大夫是如何救治的,只知道当时吃了许多汤药,好像有当归、黄芪、鸡血藤……”把当初自己用的方子和现在用的方子一一说了。
看这方子和她的症状分明就是产后血崩!
钟大夫不可置信地看着甄十娘,若是产后血崩,她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是谁给她瞧的?
迄今为止,他就没见过一例产后血崩能活这么久的,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令钟大夫心砰砰直跳,弥勒佛似的老眼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开口要问是不是产后血崩,是谁治的?对上甄十娘静谧的近乎死神般的眸子,问话生生地卡在了喉间:能把方子说得这么清晰,显然是个懂药的,她怎么会不懂当时是如何救治的?
随即想到甄十娘对他如何引发血崩的问话避而不答,想到甄十娘说出血崩之前看沈钟磬的那一眼,又想到沈钟磬一进门就对这些三缄其口,再想到外面传言沈钟磬一直无子,钟大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件事一定另有隐秘,不可告人!
行医三十多年,钟大夫也常进出侯门大宅,对大宅门里那些不可告人的辛秘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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