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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志高皱起眉头,义正言辞地说:“商人尽是汲汲营营之辈,满是铜臭味,我不愿与之为伍。而现在的仕途之人,不过是群沽名钓誉之辈,我自追求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生活。”
乔安看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我的齐大公子,身为举人老爷的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自己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吗?”
举人免赋税免徭役,拥有做官资格,已是一只脚踏入了仕途。
不过也不怪他没有身为仕途之人的自觉。
举人?他算是哪门子的举人?!搞不准连秀才都不是!
乔安神情一整,毫无预兆地对他斥道:“大胆齐志高!你究竟是何方人士!你可知你已犯了欺君之罪!”
……
杜家园子内一片肃整,仆人们的走路声都静悄悄的,几近于无,生怕触了杜老爷的霉头。
昨夜精神奕奕的新郎官,今日却是浑身狼狈的躺在柴房的地板上。而乔安由于前一晚上没能好好休息,现在正在房间里补眠。
柴房里,杜夫人拧着手帕站在一旁,她一言不发,眼圈通红,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地面上的齐志高。
齐志高嘴里喃喃道:“我是桂榜正经录取的举人,你们不能……”
杜老爷吐了口唾沫打断了他的话,“狗屁的举人!”
他拿着之前逼着齐志高写得一张字,抖了抖宣纸,“就这水平,你连童生都没得当!”
齐志高抖了抖身子,没敢再说什么。
杜老爷气笑了,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踏着步,转着圈,间或用狠利的眼神看几眼齐志高。“普天之下,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大胆的人,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心底却在担忧,万一那位九五之尊在以后也突然意识到这家伙的身份是假的,这家伙的性命不保是一定的了,怕就怕会连累到杜家。
他越想越觉得以当今圣上的脾性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想办法让这混账趁早“暴毙”?绝不能这样处理,如果杜家这样做了,别人定会以为杜家不满意皇上赐予的这桩婚事,蓄意害死了姑爷。
除非、除非……
他的嘴唇颤了颤,两行泪水蓦地流下。
杜夫人觉得自己猜到了杜老爷在想什么,她拉扯着杜老爷的衣服,“老爷,那是我们的若兰啊!你要是让若兰因为这么个混账东西去见阎王爷,我也不活了!你怎么忍心让她就这样、就这样……”
杜老爷用袖子一抹脸上的泪水,一手扶上杜夫人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接着无奈地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有点不忍心罢了,你说为何偏偏是我家若兰遇到这种事情。我本是不舍得若兰小小年龄就嫁为人妇去侍候公婆,私心里就想多留她几年,就这样一直拖啊拖,直到今年才为她议亲,我打算找个赘婿就算了的,不曾想为若兰惹上了这档子麻烦婚事。我怕她恨我啊。”
在他最初的设想里,她本该有一个与她互相扶持的夫君。小夫妻俩平日吵吵架,斗斗嘴,他甚至做好了在小夫妻俩闹矛盾时,为自己女儿挺身而出的准备。然后将偏心偏到底,没办法,他不疼自己的女儿还能疼谁呢?
或许还会有一个调皮捣蛋、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孩子,小夫妻俩说不定还会为如何管教自己的孩子而忧愁无比的向自己取取经。也许是一个像若兰一样乖巧的女孩,羞羞答答的。
但这些想象中的画面,在圣上赐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皇恩难受,他一个普通大户人家,哪来的福气消受天子赐婚。这不,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被圣上胡乱地指给了一个乞丐不说,这个乞丐还犯了欺君大罪。
他自认不是那等大奸大恶之徒,他杜家人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遭此一事!
君昏聩,民犯上,大清究竟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奉上
嘤,我另一篇文还没更……好困,摔,不管了,我先去睡了
挥手,各位晚安,祝大家好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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