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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摸到桑无焉的被子大部分已经被她嫌热而掀在一边。他摸索中找到被角,替她盖回去。刚松手,桑无焉又掀开。他再盖回去,她再掀开。
这下,苏念衾开始有点恼了。他这辈子从来没照顾过什么人,尤其是这种情况。
他微愠地将被子又一次盖回去,而且就此固定住,没松手。他定了一两分钟,期间桑无焉试图反抗过,但是动了下,没见效便识时务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放手的时候他想,要是桑无焉敢再掀开,他就拿根绳子把她裹在被子里捆起来。
结果让他很满意,她很听话地屈服了。
苏念衾检查了下自己的胜利果实后,回到卧房继续睡。躺下后又开始想别的事情。例如从这里到沙发要十七步;出门要下三步台阶,朝右拐再走二十二步开了栅栏才是大路;从老师办公室到对面的教室要走十九步?或者更多?都不太确定,他有半个月没去上过课了,况且以前每次在那里量步子的时候,总有孩子跑来跑去,打断他,不仅仅是孩子们,桑无焉也爱打断他。
想到桑无焉三个字,苏念衾又起身去了客厅。他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比傍晚那会儿烫了些。
他不太有医药和护理常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在药箱里找了降温贴给她贴在额头上。
桑无焉动了动,似乎睡得也不是很安稳,迷糊地偶尔冒出几个字的梦话。他蹙着眉考虑了下,然后还是将她和着被子一起抱回卧室。
第二天桑无焉看到苏念衾问:“我好像记得昨晚我睡的是客厅。一起来怎么变成卧室了?”
“嗯。”苏念衾漫不经心地应了下,将煎蛋放在桌子上。
看到苏念衾有些疲惫的神色,桑无焉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没睡觉?”
“你还吃饭吗?”他有些不耐烦地问,再扔了双筷子给她。
桑无焉垂头看到盘子里那个内外皆焦的煎蛋,怯怯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东西吃了不会出人命?”
“我确定!”苏念衾带着怒意,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3)
到了第三天,是红疹最猖獗的时候。疹子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医生说熬过了便会迅速康复。
她不喜欢一个人躺在房间里,这样好像很孤单,于是挪到了客厅沙发上。
乳白色的布艺沙发很大,足够将她舒舒服服地容纳在其中,当然还包括她的枕头、被子。
苏念衾一直不怎么和她搭腔,所以全是桑无焉一个人自说自话索然无趣,加上药物的缘故,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半晌之后,苏念衾走来在茶几上凉了杯热水,然后在沙发旁静立了片刻,确定她睡得很安稳后,才拿上钥匙出门买吃的。
第四天晚上,她半夜里睡醒忽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一照镜子果然红疹退去了许多。
她踮着脚尖开门走到沙发前,发现苏念衾已经躺在沙发上熟睡了。他睡觉很规矩也很安静,被子盖得好好。
灯是熄着的,客厅里却依然很亮堂。
沙发背后是客厅里那个足足有五米高的落地大窗户,窗帘一直没拉,月光照进来,落在苏念衾的脸上,一扫素日的冷漠,显得格外柔和。
桑无焉心想,上次被抓了个现场,如今你闭着眼睛总看不见。
于是俯下身,想再处近一点看他。
屏住呼吸,四周只剩下苏念衾轻轻的鼻息。
她忍不住偷笑。
原来,这个男人的睫毛真的很长,现在安静地搭下来,照着月光留下两道弯弯的阴影。
忽然,他的睫毛动了一下。
苏念衾用他特有的低缓声线突然开口说:“我可不会连续放过两次机会。”
他苏醒过来的言语着实地令桑无焉又吓了一大跳。
她的表情呆住了。
苏念衾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到桑无焉的后脑,他朝下微微一使劲便让桑无焉的脸贴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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