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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行?”薛破夜吃了一惊:“老师,你要走了?”
老谭微笑道:“该办的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总要离开的。”他的话声里竟然带着一丝唏嘘和感慨。
薛破夜沉默片刻,终于问:“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老谭抚须笑道:“离开京都颇有些时日,只怕那边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我呢。”
薛破夜忽然涌上一种失落的感觉,很淡,却很真实,这才现,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有老谭的位置,也许在某种潜意识下,老谭真的成了自己的靠山。
老谭似乎现薛破夜脸色不对,轻声道:“破夜,这只是暂时的告别,你不必挂怀,用不了多久,你我师徒还是要见面的,尘世有千线,你我这条线却是断不了,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你可要好好争气,学好自己该学的东西。”
他耐心而言,极为真诚。
几片枯叶被风吹起,飘落在池面,轻轻摇荡,落寞而孤单。
薛破夜一直想不通为何老谭器重自己这样一个无名无禄的小辈,真的很想不通,到最后没有结果时,也就干脆不想,但是心里却有一条清晰的印记,自己的人生也许要和这位老人深深的联系在一起,也许有一天,老谭对自己的器重会有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也许……人生的行程会将这条缘分抹灭。
|“学生铭记老师教训。”薛破夜展颜一笑,道:“老师,要不你这欢送宴会就到我的酒楼去办,你老一直没有去我的酒楼莅临指导,今天刚好是个机会,我给你……嘿嘿,给你打七折!”
老谭哈哈直笑,骂道:“你个兔崽子,连我的生意也要做,上次让你办差,剩下的银子呢?”
薛破夜正色道:“老师,你不题我倒算了,你既然题起来,学生我就直说了。那次宴会,参与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洋洋洒洒一天,那板凳费,服务费,茶水费,糕点费,主食费,汤水费,打扫费等等等等,一共耗去了千两银子,你才给了我八百两,说起来我还倒贴了两百多两,本来这事我想算了,也算是孝敬你老,既然你现在题起来,那好,把我的二百两还给我!”
老谭笑骂道:“什么服务费打扫费,你这兔崽子就是在胡闹。”叹了口气,道:“银子谁都喜欢,那玩意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唯利而行天下,你要明白,不要单为了银子而去挣银子,要想想挣了银子做什么。一两银子做一两银子的事,万两银子做万两银子的事,这些换取的无非是身欲之娱,你们百万两银子呢?千万两银子呢?”
薛破夜一愣,皱起眉头,老谭这话真的很深奥啊。
老谭见薛破夜露出迷茫之色,哈哈一笑,道:“今天就不去你那里了,夜宴也已经安排好了,就设在卢府,他们家的后花园敞亮,而且极为美观,今夜到的人甚多,大小官吏自然都要去的,卢家殷勤相邀,咱们也不便拂了他们家的面子。”顿了顿,忽然道:“卢家二媳妇的长兄是在詹事府办差,这个你知道吗?”
薛破夜知道老谭口中的卢家二媳妇自然是指方夫人,他长兄在詹事府办差,那日在清河坊听说过,但是也不详细,摇头道:“不曾听说。”
老谭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方贞元在詹事府办差,和太子走得近,虽然爵位不高,但是颇有几分势力。”
薛破夜“哦”了一声,心里自然明白,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就是宰相府看门的也有几分权势,普通的官员见了也要客客气气唯唯诺诺,太子身边的人自然更是牛逼的一塌糊涂。
方家能在能在江南有权有势,自然是得了方贞元的光。
薛破夜不是傻子,自然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在方贞元的护持下,方家能成为江南一大户,实际上很有可能就是太子的账房,每年不知道要奉上多少银子孝敬上去,而卢家只是得到方家帮助便可横行杭州,侧面也说明太子的开销是多么的庞大。
“这些人你日后自然会碰上的,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当前却是要和何儒会相处好,你二人是我在杭州的亲信,不可生份了。”老谭声音有些严肃。
薛破夜想到要和何儒会那等淫亵谄媚之徒相处,颇有几分厌恶,但是老谭声音严厉,只能道:“尽量,总之学生不会和他同流合污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谭微微颔,轻声道:“你与他性情不和,强要你们在一起,也有点强人所难,不过为了……唔,就当看在为师的面子上,决不可互相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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