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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雪依旧纷纷,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皇宫的琉璃顶上,也满是白皑皑的积雪,少不得让宫内的太监们上去打扫干净。
俯瞰京都,白茫茫的一片,金砖白瓦参杂其间,大气中带着一丝清冷,那宏伟巨大的乾林殿,更是透着骨子里的寒气。
乾林殿上,皇帝陛下戴着金冠,冷冷地看着殿下的朝臣。
大殿两侧,文武大臣排列两行,光滑的大理石殿隐隐散着寒冷的气息,大臣们都是低垂着头,心头或多或少都有些战战兢兢。
前一阵子的皇子之争,已经让大家感受到皇帝陛下的肃杀之气,那种果断狠辣,那种残酷无情,让所有人心中生畏。
德庆帝登基之后,虽然一直是严厉治国,性情阴霾,但是像上次那般大面积处罚群臣,还真是登基之后的一次,很多大臣甚至感觉,皇帝陛下那次的爆,似乎等了很久,这个最有权势的男人,好像一直在等待机会清理一批人一样。
皇帝陛下的杀性越来越重,戾气越来越深,每次的朝会,都让群臣心惊胆战,不知道皇帝陛下会不会又拿谁开刀。
群臣察言观色,已经瞧出皇帝陛下今日的脸色很不好,心情也很不好。
德庆帝靠坐在龙椅上,从身边太监的手上接过一道奏折,冷笑道:“我的好臣子们,都说国泰民安,朕也一直生活在你们编造的谎言之中,你们干得很好啊!”
皇帝一说这话,群臣心中一时寒,一齐跪下,恭声道:“臣等惶恐,臣等有罪,请圣上降罪!”
德庆帝冷笑道:“知道有罪就好。”顿了顿,淡淡地道:“户部那边的事儿,想必你们都已知道,户部银库被盗,陈尚庭畏罪自杀,这种丑事我大楚开国以来从未出现,却料不到生在我的眼皮底下。嘿嘿,这究竟是朕治国无方,还是诸位臣工办差懈怠?”
“臣等有罪!”群臣惶恐。
德庆帝扬了扬手,示意众臣起身,待众臣谢恩起身后,他才冰冷地道:“陈尚庭全家已被配至边关,刑部与京都府至今没有查出任何线索,我大楚国库官银失窃,成为最大隐患,诸位臣工可有什么好法子?”
刑部尚书莫伊和京都府尹魏山泰立刻出列,跪伏在地,恭声道:“微臣失职,请圣上责罚。”
德庆帝淡淡地道:“责罚你们,那是迟早的事儿,你们也不用急着请罪。”
莫伊和魏山泰跪伏在地,不敢说话,就在此时,一名白须大臣越众而出,从容说道:“微臣李子甫请奏圣上,户部银库乃是公孙城的公孙族人所建造,机关重重,坚固无比,普通人必定是无法越雷池一步,此番库银被盗,依臣之见,与公孙家族脱不了干系,只有公孙家的人,才能破解机关,进入库房。”
众人知道,这李子甫是都察院右都御使,与左都御史谭子清同为都察院两大头子,老谋深算,麾下的都察院铁一营和铁二营,一是暗杀机构,一是研制各类毒药兵器机构,此老外表慈祥,但是杀起人来,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德庆帝凝视着李子甫,淡淡地道:“爱卿的意思,这库银被盗,是公孙家族干的?”
李子甫平静地道:“微臣不敢确定,但是微臣相信,除了公孙家族的人,绝无任何人能解开户部银库的机关。”
当即从群臣中又出来一人,恭敬道:“微臣赞同李御史之见,恳请圣上派人召来公孙城主,以作审问。”
众人识得,这是御史台的御史司马风。
德庆帝“哦”了一声,抚摸着鄂下的胡须,淡淡地道:“列位臣工,你们也以为此事与公孙城有关吗?”
当即不少人附议,却见群臣前列出来一人,乃是翰林院大学士岚芜卿,恭声道:“启禀圣上,微臣不敢苟同李御史的见解,微臣以为,此事与公孙城定无关系。”
德庆帝看着岚芜卿,问道:“岚卿何以这样说?”看了跪在殿前的魏山泰和莫伊,冷声道:“还不起来。”
两位大臣急忙谢恩,回到了队列之中。
岚芜卿镇定地道:“圣上,微臣虽久居庙堂,但是对这公孙城也确有几分了解。”顿了顿,左右看了看,缓缓道:“想必诸位也知道,我们户部银库乃是多年前,公孙家感激阳武陛下圣恩,才请缨出面,建造了这机关重重固若金汤的重地。于情于理,公孙家岂会违背当初之义,反过头来盗库取银?”
李子甫立刻道:“岚大学士此言差矣,这天底下,反复无常的小人多如牛毛,你又何以肯定公孙家不做这背义之事?最为要紧的是,这公孙家机关,除了公孙族人,还有谁能破解?即使我户部差官,也只是按照当初传下来的机关操作进行控制,根本不能窥其全貌,更何况其他人?岚大学士,这一点你可想过?”
岚芜卿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李御史无需着急,等我把话说完再讲不迟。”
德庆帝皱起眉头,道:“李卿,你但听岚卿说出道理来。”
李子甫忙道:“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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