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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点了点头。
“难!”赵叔带脱口而出的说道,“此事太难!”
“便是知道难,才来请舅舅帮忙的,”褒姒看着赵叔带说道,挽住他的胳膊,倒当真扮足了外甥女的戏份,赵叔带看着褒姒笑了笑,“你呀!别人当你是处事公允,没有私心!我只当你是爱已成痴,无怨无悔了!宜臼的事情我考虑一下怎么安排,不能让他插手朝政,一旦插手,那么日后他若做出决策,我们听还是不听?听,这*岁的孩子做出的决策十之*欠妥;不听,只怕只能加深大王与宜臼之间的矛盾……”他说着长叹了口气。
“全凭舅舅做主此事了!”褒姒看着赵叔带说道。
“你啊,”赵叔带指了指褒姒,“心眼算计到我头上了,行了,你就放心吧,叫宜臼前来我想办法让他旁观,而不是参与。”
“多谢舅舅,”褒姒说道,“那么舅舅先忙,我且告辞了。”
“对了,”赵叔带看着褒姒说道,“前些天,你哥哥派人送过了信函。”
“信函怎么说?”褒姒站定,很艰难地转向赵叔带问道。
“过些天就到镐京城了,”赵叔带回道。
“爹……可有消息传来?”褒姒问的犹犹豫豫,赵叔带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褒姒抿了抿嘴,点点头,“辛苦舅舅了,”说罢她转身离开了太宰宫,心中有种酸涩难当的感觉,她也好、周王也好,极尽可能的想要挽回由周厉王带来的周王朝的颓势,先王姬静倾其一生所能,却因晚年失德,让刚刚有所好转的大周王朝气数又急转直下。
如今,姬宫湦可谓是机关算尽,而这一切,却不能为旁人道,无法说,只能心承。别人的误解褒姒不在乎,可是自己父亲的这种决绝态度,却让她如临万丈寒渊,心冷似铁。他一手教出来的女儿,如今他却无法参详了。
第二日的辰时朝谒,褒姒去的很早,她猜想很多人都在看着她的动作,不能不早些做出个姿态来。这一日的后宫夫人们起得十分之早,早到一种或许昨夜根本就没有就寝的姿态,如今秋去冬来,大地严寒,辰时的天色尚有些泛黑,浓重的寒意逼人,行走而过的人们瑟缩在自己的衣物之中,呼吸都会散发着白色的浓雾。
人们变得慵懒了起来,不愿踏步而出。
这样的天气让人担心周王的那一路兵马,随处驻军只怕是还未到齐国就有人要患上伤寒,若是得不到足够的照料,或许这一病就能要了人命。褒姒的心和被揪住了一般,她总是将所有的事情设想到了最坏的地方,整夜都睡得十分不安,最后惶恐的从床上猛然坐起来,看着空洞漆黑的夜色,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褒姒一早就起来沐浴更衣了,待秀秀前来侍奉的时候发现褒姒已经穿好了长裙,在为自己束发了。
“娘娘,”秀秀拜谒行礼,将褒姒手中的篦子接了过去,轻轻的将她的头发挽起一一梳顺了,“对不起,秀秀起晚了。”
“无碍,我只是睡不着。”褒姒说道。
“娘娘担心今日的朝谒?”秀秀问道。
褒姒摇了摇头,双手放在了桌上,不安的把玩着大王赐予的珠钗,眼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却根本又看不见眼前的画面,脑海中只有小时候听哥哥提起的战场厮杀、金戈铁马的宏大画卷,她叹了口气,满是不安。
“娘娘……”秀秀试探性的问道,“是在思念大王?”
褒姒点了点头,倒也不避讳,“行军打仗,不比别的,如此寒冬,我真是担心。”
“大王自有天佑,娘娘就放宽了心思吧?”秀秀宽慰道。
“他走的时候还和我说,”褒姒抬眼看了看秀秀,“若是良恶有报,他大概当拿命还此生所欠吧?连他自己对这场战事都没有信心……”她的眼神闪烁,顿住了自己这番话,不该在战争还未开始的时候就说这些丧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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