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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三百年的风雪洗礼下,许多墓碑上的刻字都有或多或少的侵蚀痕迹。
再加上现今的丹麦语不仅融合了许多来自拉丁语与希腊语的词汇与发音,后来还受到德语的强烈影响,以至于即使还有能看清的零碎文字,对古代丹麦语不够精通的人也几乎分辨不清上面的内容。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会有游客专门来这里看墓园。
毕竟墓园哪里都有,这处也并没有格外突出到值得他们特意前来打卡的风景特质,顺带来拍张照就足够了;不可能会有人千里迢迢来这里,就为了问特定某个人的墓碑在哪。
除非,对方别有用心。
莱德·维克直接选择装傻,“你是那个人的后
代吗?那我想你大概走错了地方,这里从来没有哪座墓碑上的铭文写作拉斯姆森。”
“是吗?”
对方似乎连眼底也泛起那股微妙的笑意,“戈特弗里德·拉斯姆森,”——他的语速很慢,好似在讲故事般,将一切信息都娓娓道来,“摩拉维亚教会的信徒之一,死于三百年前。”
“他的父亲是恩里克·拉斯姆森,同样虔诚的信徒,本身并没有值得追溯的特别之处。”
“摩拉维亚教会掌控下的信徒们可以结婚,但必须要由教会来指定配偶。”
“而摩拉维亚教会的前身为波希米亚兄弟会,是波希米亚胡斯教派分裂出来的一支新教。当时的教徒因受到天主教迫害而四散逃难,其中的一小部分人来到丹麦,最终成立摩拉维亚教会,并选择定居于此。”
莱德·维克默不作声,听着这位不速之客将起源故事说得如此详细。
“那么,摩拉维亚教会是如何确立的?”费奥多尔始终噙在唇角的笑容扩大,“因为他们接受了一位同样饱受政治迫害的女性,她因为与老死的国王有染而遭到新王厌弃。”
“当他们选择救助这位女性时,对方也为他们带来了一样来自神明指引的神圣物品——或者说,是一把圣剑。”
“这件事并未透露出去,但摩拉维亚教会欣喜若狂,他们将圣剑供奉起来,又指派恩里克·拉斯姆森与她结婚,生下了戈特弗里德·拉斯姆森。”
“后来,这位戈特弗里德·拉斯姆森先生成为了教会的掌权者,并在其死后,选择将母亲唯一的遗物也一并带入坟墓。”
“嗯,在资料大面积缺失的情况下,想要推理出这些脉络还挺有难度的。”费奥多尔声音平淡的总结道,“毕竟那段时间的欧洲正处于动荡的三十年宗教战争,大量文献都被破坏了。”
更别提当时无论是单词的拼写还是发音上,都与现存体系相差太多。
连三百年前的皇室抓马狗血秘闻都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破译出来,同样在意识宫殿内旁听的叶伊赫简直叹为观止。
原来他在学语言时用到的费奥多尔cpu,可能还不足10%。
莱德·维克更是听得神色紧绷,一只手已经悄悄背在身后了。
“我是不是还忘记对您说了?”
好似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费奥多尔做出恍然的模样,却连笑容也变得诡谲而危险。
“那把圣十字剑的名字叫【索尔兹列乌尼】。”
——话音刚落,莱德·维克的右手从腰后转出,赫然露出一把对准他的手枪。
费奥多尔仅瞥过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来自奥地利的格丨洛丨……克17型手枪,大量使用的工程塑料使它结构轻且造价低廉,没有常规的手动保险机柄使它被取出的那一刻即可实现单手开枪,不需要先打开保险的流程。
也就是说,在对方开枪的下一刻,他就会死。
意识宫殿内,原本窝在柔软沙发里旁观的叶伊赫霍然起身。
即使面对这样的绝境,费奥多尔连半点动作都没有,不仅仍旧空手站在对方面前,脸上也维持露出那叫他胆颤的、好似掌控着一切的微笑。
比恐惧更易侵蚀人心。
砰!
莱德·维克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开了枪。
费奥多尔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但有人的应对比他要快——
在子弹即将出膛的刹那之间,踏步伏身发力左手顶掌一气呵成,莱德·维克的右腕被迫抬高,开枪的弹道随之偏移,弹丸堪堪擦过脸侧而去,笔直嵌入红砖墙里。
“…………”
面对这种非人般的反应速度,举着枪的莱德·维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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