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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看了屋顶多长时间,那青灯都黯淡下来,一股剧痛却自丹海向外发来。
他只觉眼前一阵金花乱冒,丹海内丝丝抽动之力,拉扯着肌肤碎骨,还有那断裂的外经,这一痛可比挨那虎爪熊掌还要厉害。
这只因他外伤太重,而体内灵力却反而异常浑厚,如此一来,灵力依旧按照往日路线运转,却冲击到了整个受损的外部经脉。
秦无忌就像被摔碎的木偶,忽然被抛到了大浪之中,最难过的还是身子不能动,只能硬生生承受这种痛苦。
还算他意志坚强,身在这金针院中,不愿发出痛声丢人,再忍了一会儿,渐渐便有了一丝倦意。
在痛苦中极难入睡,但那倦意却是太过浓厚,不知不觉,他缓缓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之中,梦魇纷沓而来,正在口干舌燥之时,忽觉一股清凉甘甜的泉水注入嘴中。
秦无忌贪婪的吸着这股泉水,眼睛也慢慢睁开。
外面还是深沉黑夜,屋内青灯更如一豆之光,却有一个素衣女子就跪在他身旁,正以一根麦秸喂水给他。
素衣女子容颜普通,但一双手却是晶莹如雪,秦无忌呆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便是易容之后的白樱雪。
他挣扎着想要动作,便被一只冰冷的小手按住。
白樱雪面上并无表情,只一双眸子中却带着深沉的痛惜与愤怒。
秦无忌见到她,便觉得心中一暖,微微抬手捏住她递来的碗,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白樱雪见他双手还能活动,面露一丝安慰,口中却冷冷道:“赵青书这么幼稚的阴谋,都能骗得了你,活该自作自受。”
秦无忌听她虽然说得不客气,但语气中的关切之意却毫不掩饰,又想她冒险前来,不禁有些感动,微微摇头道:“是我太过大意了,也是太过担心……”
他话还未说完,白樱雪便怒声道:“谁要你担心,我难道还不如你……”
话说到这里,她猛然收住口,面上热热的一片,心中只想到:糟了,他却还没说是担心我呢,我这样一说,岂不是有些,有些自作多情了!
但秦无忌却喃喃说道:“你中了毒,又是个女子,百草门里我看没有什么好人,所以虽然我看出他们的阴谋,却还是担心你和晴儿。”
白樱雪面上深沉下来,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粒碧色丹丸,塞到了他的嘴巴里,语气冰冷道:“好啊,那个丫头不过去送了几次饭……不过人家现在好好的,也轮到你来担心了。”
秦无忌会错了意,吞下丹丸后叹息道:“不错,我这次是栽到家了,那赵青书不但骄狂,这计谋也是毒辣的很。”
他说到这里,入肚的那颗丹丸却是化开了,只觉一团冰冷散开,丹海却是渐渐安静下来,那牵扯的断裂经脉最后颤抖了一下,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白樱雪吃了一惊,忘情的伸出双手抬起了他的脖子,焦急道:“如何了,这丹乃是神农院的‘青莲丹’,说是能止痛疗伤的,莫非有问题?”
此时秦无忌脑袋就枕在她的臂弯里,额头触到一团软玉温香,顿时心跳加速起来。又听到她关切的话语,吐露的香甜气息,竟有些头晕起来。
白樱雪连问几声不见他回答,更是担心起来,手掌忍不住摸向了他的额头,低头却看到这小子面露微笑,虽然额头有些热,但呼吸平稳,竟是在装痛!
白樱雪这下又羞又恼,但双手还是缓缓松开,将他放回软兜上,这才冷声道:“原来秦大公子往日的忠厚都是装的,这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脸也是骗人的。”
她说得秦无忌面上一红,但猛然想起一事,低声道:“不好!”
白樱雪吓了一跳,却微微仰身,皱眉道:“这次我可不上当啦,你痛就痛死吧。”
秦无忌急忙道:“不,不是,白姑娘,我在推摩院中被那五禽雕塑打惨了,你看看易容的容颜可变了,那个什么李长老方才还说我是魔葫宗的奸细呢,莫要被他看出来了。”
白樱雪却是听得心中一痛:“那五禽碎骨可害苦你了。”她说着用小手摸了摸他的脸:“不要担心,这易容之法虽然简陋,但他们想不到咱们的身份,不会轻易发觉的。”
她说到这里,口中又念了几遍“魔葫宗”,良久才摇头道:“这魔葫宗我似乎听过,听说门中擅于用毒,但弟子稀少,宗派极小,却不知那李本草为何疑心你是魔葫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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