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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初七的耳朵敏感地抖了两抖,这个病房里的气氛让她有点窒息,她知道席城要说什么,她心里很慌张。
席城的话就好像在给她和靳司年之间的关系判死刑了,只要他说出来,她仿佛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想欺骗自己梦是假的似乎也不太可能了。靳初七苦笑。
席城,这是要逼她离开靳司年了。
“席城,你去开一下窗吧,我觉得有点热。”
“好。”席城起身去开窗。
靳初七一只手捂在胸口,小腹微微地起伏,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往肚子里咽口水,却什么都没有。
想起靳司年走前给她打好了一杯水,她摸索到床头去拿水杯。
“悦悦。”席城回来了。
靳初七手里捧着水杯,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已经凉了,跟靳初七此刻的心情无异。
“嗯,你说吧。”靳初七点头。“其实,我都记起来了。”
“什么?你都记起来了?”席城很惊讶,
“嗯,梦里。”靳初七淡淡地说,她不会忘记那个梦,那个梦纠缠了她很久很久,从五年前到现在,可是只有这一次,她是看清了那个站在边上的,冷面如霜的,冷酷无情的男人。
就是他,靳司年。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放弃自己的?”席城喃喃,满眼的痛心疾首。
“对不起……”靳初七没有否认,她只能用对不起来代替自己的愧疚和羞愧感。
席城无奈地叹了口气:“妹妹啊妹妹,哥哥说你什么才好,我就不应该让他留在你身边的,我应该亲自照顾你的,是哥哥的错,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在这个时候,席城还是在自责。
他原以为,靳司年会给靳初七最好的照顾,殊不知,靳司年才是靳初七真正痛苦的根源。或许连靳司年自己都不知道吧。
“我们的父母是靳家害死的,也是他们让我们家破人亡,如果没有他们,我们现在还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流离失所,你应该记得的悦悦。”
靳初七很想告诉席城她没有在流离失所,但是还是忍住了,或许也是吧。没有家的人看起来永远都要狼狈些。
靳家并不是她的家。哪怕是曾经那个温暖的庄严,在回忆里都变得沉重而面目狰狞起来。
“你知道吗悦悦,十几年前,哥哥在太平间看着爸爸妈妈身上的白布的时候,你知道哥哥的心都死了吗?他们的尸体在我到达的时候已经凉透了,你知道吗?当时哥哥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为爸爸妈妈报仇,哪怕是付出再多的代价。”说到动容处,席城的泪光闪现。
“我以为你也会是这么想的。悦悦。”一声声的悦悦叫得靳初七羞愧难当。其实是她自己更没有资格当这个妹妹,这个全家宠爱,围着团团转的妹妹,她何德何能,得到他们的爱护?
“你知道你躺在手术室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吗?我觉得天都塌了,我想起了当年爸妈的那个样子,我无法想象自己还要再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会疯掉的,如果你真的醒不过来,我不确定会不会随你去了,哥哥真的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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