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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问汪四平,大哥昏迷的事情,那边没外传吧?
汪四平摇头,说,老爷子也保密着。
程天恩说,也是,这风雨飘摇的,爷爷不能不保密啊。
然后,他叹了口气,说,现在啊,程家可真是多事之秋。爷爷年迈,时日无多;父亲万事不理,游戏人间;大哥又这样……族里人谁不惦记着这块肥肉?族人惦记倒罢了,周慕这混球也惦记,弄了个凉生进来。哦,还有自己亲娘舅家也虎视眈眈的,恨不能吞了程家!如果大哥真的就这么去了,真不知程家未来如何啊。
他明明是叹息着,却又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平静,语气淡淡,满是嘲弄。
汪四平说,二少爷,这不是还有您吗?
程天恩一笑,说,我?呵呵!
汪四平说,二少爷您杀伐果决,这些年也没少为程家出力,哪里比大少爷差了?
程天恩看了他一眼,说,你这是在颁安慰奖啊。老汪,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思考一下找个好的下家吧。
汪四平忙摇头,说,二少爷,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然后,这膀大腰圆的汉子几乎快哭倒在程天恩怀里。
程天恩闪了闪,眉头皱了皱,却不得不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也只是说笑而已。玩笑都开不得了。
见汪四平还不收声,他眉毛皱得更紧,说,你够了啊!见好就收吧!老汪!
老汪?汪四平收住略显澎湃的小情感,说,少爷,这称呼像叫狗。
程天恩不理他,但他也懂汪四平这膀大腰圆的汉子对自己的赤胆忠心,叹了口气,说,好了,你放心,属于我们两兄弟的东西,我是绝不容别人觊觎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掷地有声。
汪四平再次涌起的眼泪还没喷出来,就这么被堵了回去,在一旁扭捏得难受。
他似乎有些不甘,小声说,兄弟俩的……总不如自己的,二少爷你要多为自己打算啊……
程天恩眼睛一斜,说,现在你真的可以闭嘴了!
汪四平见他动气,就立刻闪到一旁。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程天恩说,二少爷,昨个儿大少爷转出ICU的时候,我听有护士说,病房里传出了很大的摔东西和争执的动静。
程天恩愣了一下,说,嗯?
就在这时,他们的交谈声突然止住了。
原来是钱助理赶了过来。
走廊前,他和程天恩打了个照面。程天恩没再说话,对汪四平使了个眼色,汪四平便推着他离开了。钱助理尊了一句“二少爷”,目送他离开后,便进了房间。
他一见我坐在地上,便忙上前,说,姜小姐,你这是……
我默默地蜷缩成一团。地上的那卷书,让人感觉无比的冷。我没看钱助理,只说,你出去吧。
他不肯,说,姜小姐,你这样我不放心。
我说,我想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一脸束手无策的表情。
我抬起手,指着门口,不说话。
他无奈,只能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15原来,那场大火中,将我抱走的人,是他?
我抱着腿,安静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这一刻,只有床头那束粉红蔷薇,依旧倔强、沉默地盛开着,像一道温柔的目光,一曲不舍的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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