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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机场,依然人来人往,偶尔有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转儿旋转着落在地上。有人踩过,留下或深或浅的足迹。
我拎着简易的行李出来,已有人在等候,一路沉默,随着高允鹏上了一旁停靠的专车。
车速很快,没多久便停在一座老宅前。
我先是一愣,眼前的一切竟是那般熟悉,然而又陌生得可怕。真是矛盾的两个词,却依然难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这个地方,我曾与韩陌生活了许多年。
可我记得,在离婚后,这里便被我捐了出去。
当时,是真下了狠心,想与过去的一切做个了断,因此,它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竟有一种难言的心境。
我迈开沉重的脚步,缓缓上去敲门。好半晌,才有人过来应门。
男人的棱角依旧分明,只是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见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我身后的高哥,嘴角微抿:“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即便是你,也不行。”
“是,先生。”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打断他的话,主动看向他。
他沉下脸,终是推开了门。
我四处环望,发现那张红松木的茶几跟原来那个一模一样,然后是流沙鱼缸,里面养的仍是当年我最喜欢的罗非鱼。
我一处一处望去,越看越熟悉,向日葵的画像、紫罗兰十字绣,还有一个个当年我淘来的小泥人。
所有的东西,包括摆设竟然都在,甚至连位置都未曾变过。
这些东西在将房子捐出去前就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如今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向他,一脸疑问,还未问出口,他便低声道:“喝点什么?”
“都好。”
他转身,再出来时手中端了一杯白水。
“你……”
“我……”
“你先说。”他道。
“你病了?”
“做了个小手术而已,不碍事。”
“高哥说你很不好。”
“他最近越来越爱夸张了。”
“之前的那些事……”我顿了一下,“谢谢你……”
他眉宇微凝,随即又松开,那双眸子如同黑夜中的星星,却又仿若隐匿在云层中。
他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慢慢走近我。
“多久了?”他突然开口。
“嗯?”
“多久不见了?”
“不记得了。”我故意这样说。
“是吗……”他喟叹一声,随即抽出一根烟,点燃,似又想到什么,一边将烟摁灭在羊脂白玉质地的烟灰缸里,一边动手按开大厅的灯。突然间,满屋骤亮,灯光照在他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金。
他并不急着说话,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回过身,状似不经意道:“既然过来了,陪我说说话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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