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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元帝又忽地笑了起来,大太监看得一愣一愣的,对晋元帝手中纸条颇为好奇,却不敢多问。
“宣,宣平阳侯!”晋元帝一时都忘了平阳侯不在京。
“陛下,平阳侯不在京城,也要宣吗?”太监问。
晋元帝这才想起,一拍脑门,“不,不,朕亲自给他写信,写信,写信。”
这纸条看着有些年数了,或许是五年前,或许是十年前,甚至更早。
此时写信给欢儿,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也要写。
晋元帝提笔在御案前,早就将早朝抛之脑后,写完给谢欢的信,揣着信快步跑了出去。
太监在后头追,“陛下,您要去哪儿?”
“朕要出宫,朕要微服。”
晋元帝此刻冲动极了,什么都顾不得,想去金陵,只想亲自去欢儿的住处,接他回家。
迟了太多年了。
晋元帝一把老骨头,跑起来,依旧能将宫人们甩在后面。
大太监一边追,一边喊,“陛下!”
“陛下!早朝的时辰到了,大臣们都在金銮殿等您啊!”
此时正好靠近金銮殿的外殿。
话音传进晋元帝的耳中,他的那股冲动劲,在看见大殿前青青绿绿的一排排官员时,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奈与怅然。
金陵太远,他是皇帝,不能随意离京。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望了望宫门的方向,手中攥着的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化为一道叹息,调转脚步,慢慢朝着金銮殿而去。
路上,他将信交给大太监,让其寄到指定地点,另外再给平阳侯传信,让其也到庄安巷去寻一寻。
晋元帝彻底平静下来,上朝时,也没有情绪显于表面。
在朝上时,蓦然下了一道圣旨。
约莫过了三日,圣旨由宫中的太监,传到了金陵。
彼时,平阳侯已经在微生家住了整整三日,这三天,一直没有机会揭开“护卫”面具,偏偏,他们不说,一心要将找太子之事隐瞒、暗中进行。
他们不说,沈桑宁也不好问,只是看着平阳侯父子俩的黑眼圈比来时更重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她私下找到云叔。
“叔,我听阿舟说,每日虞绍都偷偷溜进你屋里,我猜他们住下就是为了看你的庐山真面目,要不你就摘了吧,你既不是山匪,也不是杀朝廷命官的要犯,更不是太子,摘了,他们就不折腾了,也不会麻烦你。”
她说得很有道理,但谢欢却驳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沈桑宁语塞片刻,张嘴数次,问出一句,“你不会,真的杀朝廷命官了吧?”
如此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之前,云叔杀马通天的时候,毫不费力,那京城那两个朝廷命官……
再看云叔沉默着不否认的态度,沈桑宁只觉得——
天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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