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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缆绳刚刚缠上对方的船头,船老大已经将绳尾塞到旁边的水手手中,而后他顺着缆绳,像老鼠一样嗖嗖的窜动着,一个翻身,已经到了对方船上。
两艘船船头绑在了一起,船身相互并拢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凌飞抱着火枪,张大嘴惊愕的,晃眼之间,船老大已经跳到缆绳所在的位置,他利索的在缆绳上打了个结,这时候,抓着绳尾的水手,也开始往自家船头绕绳索,船老大系好缆绳后,呼哧哧的喘着气,冲发愣的凌飞呼喊:“还愣着干啥,快点翻过来。”
凌飞如梦初醒,赶紧手脚并用的爬上对方甲板,黑暗中他在甲板上摸到几具横躺着的温热的身体,这些身体任由他爬过,任由他踩踏,似乎毫无知觉,这会功夫,凌飞耳中还听到连绵不断的倒地声音。
船上,舱房的门没有关严,门缝中透过一丝光亮,凌飞赶紧抓起火枪,跌跌撞撞的扑向了舱门,当他猛的撞开舱门的时候,门内传来一声惊讶的喊声:“怎么是你?”
舱内富丽堂皇,一盏孤灯下,一名四五十岁的老者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的膝盖上趴了一位女子,随着老者的话语,这女子软软的从老者膝盖滑落,仰脸朝上软倒在地上——那女子长得很秀丽,面容恬静,仿佛在酣睡,鼻翼处还在细弱的、有规律的抽动着。
时穿的身影挡在凌飞的前方,遮住了大部分灯光,他手里提着一个女子,听到老者的问话,他随手把手中的女子一推,冷嘲地反问:“怎么不是我。”
老者竖起了眉毛:“你竟敢打劫,你知不知道,我一张文书送到衙门,天下间没有你的存身之处。”
凌飞按照师傅教的突击姿势,一冲进门就抱着枪在地上团身滚动,等滚到了一张椅子后面,他伸出枪来,枪口瞄准着老者……那老者斜着眼瞥了一下凌飞,与此同时,被时穿推倒在地上的那女子咦了一声,悉悉索索的向老者爬去。
时穿仿佛知道身后的动静来自何人,他头也不回,对着老者不耐烦的说:“行了,蔡大官人,你也别装了,你根本不姓蔡,这点我看出来了,其实,除我之外,我们船上还有两个人不相信你的身份,而他们只是不敢说而已。”
老者愣了一下,爽快的承认:“解元公真是聪慧,难怪我后来屡次邀请,解元公都不愿意来……剩下的一个人是谁,我不记得你们船上还有什么特殊人物。”
时穿轻轻摇头:“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暴露出来的破绽——既然真相已经揭穿,你还是不要装了。”
蔡大官人伸手一指膝盖前软倒的女子:“你是为了女弟子顾小七来的吧?她没有死,这样好的管家帮手,我怎舍得轻易丢弃?我只是担心她惊诧不安,所以给她喂了一倍蒙汗药酒,她现在,只是暂时睡了而已。”
时穿慢慢摇头,此时被他推倒的那名女子,已经爬到老者身边,呻吟了一声,轻声说:“檀郎,此人好凶恶,船上的家丁全被他打倒了。”
这话一说,凌飞胸中涌起了一股骄傲,他紧了紧枪,自豪的想:“咱可拜了个好师傅。”
那女子颤抖着继续说:“此人身法真快,仿佛鬼魅。”
时穿打断了舞ji窈娘的解释:“我不是为顾小七而来。”
“也对”,座上的老者很爽快,他潇洒是挥挥衣袖:“船上的财物你拿走一半,不,你全拿去。”
时穿继续摇头:“我也不是为财宝而来。”
老者愣了一下:“那你是为什么?”
时穿盯着老者,眼睛一眨不眨:“我是为那些玻璃而来,‘玻璃’,这个词你知道吗?。”
老者愣了一下,脸上涌起一股失落的表情:“玻璃,如今人们流行叫它琉璃、珀黎,从不曾……多熟悉的词啊,多少年没有听到了,只是,你怎么查到这条线索的?”
时穿咧了咧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但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现在,你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老者一声长叹,惆怅的说:“我虽然幼年被族人赶出村镇,飘零于江湖,但你问的这个秘密,关系到我族人的生死,财宝你都可以拿去,这个秘密我不能说。”
时穿微笑了:“你以为你不说我就问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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