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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水华宫,裴恭措便将花缅安置在床上,让她好生歇息。不多时,太医也随后到来。
只是,当太医诊完脉,不是说病情开方子,而是转身下跪的时候,花缅不由有些困惑。而当他说出“恭喜皇上,贵妃娘娘有喜了”的时候,花缅几乎惊掉了下巴。再看看一旁的宛陶,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眼见裴恭措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一脸狂喜地就要命人打赏太医,花缅连忙拉住他的衣袖道:“皇上,太医恐怕搞错了,臣妾昨晚上刚刚来了月事。”
“你说什么?”
太医见皇上的脸色由晴转阴继而疑惑地看向自己,连忙解释道:“回皇上,这正是微臣要说的,娘娘确实已有身孕,只是胎像不稳,有见红征兆。”
听他这么一说,花缅才算明白了,难怪这一日以来出血量不多呢,原来不是经血,而是见红。这个认知让她心中如笼雾霾,沉郁憋窒得透不过气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凭什么他的后宫三年多都没有人怀孕,而自己一次就中?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心下不由一阵慌乱。一个半月前,她和姬云野也有过房事,那这个孩子会是谁的?如果真是野哥哥的,即便自己想要,裴恭措也绝不会容忍。到那时,自己又该怎么办?以死相威胁来留下这个孩子吗?可若自己这样做了又置一个皇帝的颜面于何顾?此刻她心中一团乱麻,耳边裴恭措和太医的声音似都远去,直到听见裴恭措问了太医一个问题,她才拉回思绪。
太医说明见红的原委后,裴恭措面上不由带了几分愧意。若知花缅已有身孕,他昨晚是定不会不知轻重地要她的。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花缅一个半月前曾与姬云野私会过,若这个孩子是姬云野的,他又该如何决断?若让她打掉,定会伤了她的心。若留着,自己心里又会不舒服。权衡以后,他甚至想,不管孩子是谁的,他都会当成自己的看待。然而一想到这孩子不是自己的这种可能,心中竟是痛楚难当。
一番挣扎之后,他决定还是问清楚的好,于是道:“不知缅贵妃怀孕多久了?”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确认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花缅不由自嘲一笑,罢了,听天由命吧。
太医已经起身,此刻躬身问花缅道:“请问娘娘月事迟了多少日?”
花缅也不想隐瞒,实话实说道:“半个月。”
“没错。”太医对裴恭措道,“娘娘怀孕一个半月了。”
虽已做好心理准备,花缅还是震惊不小,她不由看向裴恭措,却见他面上并无明显的变化对太医道:“还有劳张太医费心为贵妃调理身子。另外,不知她头上的伤可有大碍?”
太医道:“还好没有伤到内里,只是淤血阻滞。因为娘娘有了身孕,不宜内服活血化瘀的汤药,微臣回头开些外涂的药膏送过来,涂抹几日便可痊愈。”
裴恭措点了点头道:“你这便下去开药吧。”
太医退下后,裴恭措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一转身坐到床边将花缅紧紧搂入怀中,气息不稳地道:“缅儿你知道吗?朕今日好开心。”
花缅错愕地抬起头来看他,那眸中分明满满的都是喜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恭措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待会我让张太医跟你解释。”
花缅虽没说什么,可心中却不由狐疑起来。
太医来送药时,裴恭措道:“还请张太医跟缅贵妃解释一下,我们明明才同房一个月,她怎么会有一个半月的身孕的。”
太医微微一笑,对花缅道:“怀孕时间不同于坐胎时间。我们所说的怀孕时间一般是从末次月事的第一天开始算的,但从脉象上看,娘娘的周期偏长,故微臣才问您月事推迟了多久,以此推算怀孕时间。至于受孕和坐胎时间,一般是在经前半月左右,您如今月事推迟了半月,应是一个月前受的孕,脉象也符合坐胎一月的指征。”
待听明白了太医的解释,花缅不由怅然地道:“原来是这样。”
裴恭措将她的郁闷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受伤,但站在她的角度想想,怀上一个不爱之人的孩子,的确有些难以接受,便不再纠结于此,只希望通过孩子这个纽带自己能早日进驻到她的心中。
太医退下后,宛陶端了药碗要来给花缅喂药。裴恭措接了过来道:“这里有朕,你下去吧。”
宛陶点头应下,却见花缅面上全无喜色,心下不由一叹,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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