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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躺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还冒着层层虚汗。剧烈的运动下,耗光了他单薄体质内所有的力气来。
距离王辉两三米远的一棵树上,一个制作简单的沙袋还在左右摇摆中。
“狗日的杨伟,老子早晚找你报仇。”
王辉鼻子冷哼一声,怒目仇视那个还在摇摆的假象敌人。稍稍休息一会,气息刚刚喘均匀,就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用纤细的手臂直接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大步走到沙袋跟前。
沙袋倒也不大,是用成人穿的牛仔裤,从膝盖处截取的小半段前后用粗线简单缝制而成。因为里面灌满了黄土,以及拇指大小的小石子,所以在填满后显得有些鼓胀起来。
“啪啪。”王辉平行站在沙袋前,抬起右手掌,距离沙袋只有不到两三厘米的距离。突然以左脚为轴心,右脚在不离开地面的前提下猛烈踩踏地面,借助脊柱的收缩,把手掌的掌根部分,对着沙袋就是连续两次快速有力的打击。
在外人眼里,王辉不过是在练习普通的掌功而已。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每次击打沙袋时,都在调用自己体内的元气。
沙袋在王辉不断的打击下,天蓝色的布料表面已经沾染了不少汗水。里面的小石子,也慢慢透过黄土沉入下面来。
小石子聚集到了沙袋下面,而这里又是王辉打击的重点,所以几番下来疼的王辉有些呲牙咧嘴起来。
王辉停了下来双手互相揉搓一会,准备把沙袋倒立起来,好让那些沉入下面的小石子回到最上面去。不远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对方人还没到,嗓音却是四处传播开来。
“王辉,出大事了。你害死了赵光他媳妇,赵光接到电话后,正从城里带人赶回来要找你拼命。”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从树木后面露出半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嚷道。
“常枫,放你妈的狗屁。自从上次老子和那泼妇吵了一架,都有一个多月没搭理对方,怎么就害死那泼妇了。”王辉冲着对自己嬉皮笑脸的长发青年就是一阵口水攻击,一脸的不屑表情。
长发青年长相倒也不赖,个头也足有一米八左右。体型更是比较匀称,若是稍微打扮一下,倒有几分T型台男模特的风采和潇洒来。可他的下半身穿着却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天蓝色牛仔裤倒也符合他的体型,只是右腿的牛仔裤裤管,从膝盖处就没了,把整个右小腿都暴露出来。
常枫也是牛角村人,从小和王辉算一起长大,只是王辉厌恶这家伙喜欢充大头,平时也不是很待见对方。不过王辉倒是对常枫的姐姐常甜有些好感,毕竟常甜是个大美女,是个男人都会被美色诱惑。可惜这样的美人却是个冰美人,没出嫁前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前两年嫁到外地,也是偶尔回来一趟。
很多人穿牛仔裤,喜欢把好好的裤子故意捣烂几个洞,来彰显时尚。如果常枫穿着两个露着小腿的牛仔裤,倒也算平常,可左腿的裤管完好无损,右腿的裤管露出小腿来,这种造型倒是让人匪夷所思。
“王辉,你个兔崽子,要老子牛仔裤的一个裤管,居然做个破沙袋,你这是和我有仇是不是。这个牛仔裤,可花了我两百多块,如今被你这么糟蹋,我只能在村里穿,到外面的集镇必须要换裤子,否则人家还以为我有神经病了。”常枫打眼一看,那挂在树上的沙袋,正是用自己的牛仔裤裤管制作而成,心中便免不了对着王辉发起了牢骚来。
“滚蛋,你小子的病看来是不想好了,随你便,把它拿去吧。以后再遇到晚上睡不着觉,老是失眠多梦的情况下,你到外面的医院去治疗,老子不伺候你了。”王辉瞟了对方一眼,他也不准备阻拦,就抱着膀子站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行了王辉,咱俩谁跟谁。”常枫一听,立刻收回已经伸出的手掌,随即轻轻拍了拍比自己稍微矮一些的王辉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一会还要绑着沙袋在山里跑步去。”王辉转身把天蓝色牛仔裤制作成的沙袋,从树上放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树下,开始把沙袋绑在右腿上,当做沙绑腿。绑完了右边,王辉一伸手从大树的背后,像是变魔术一般,又掏出一个用黑色布料制作成沙袋,简单的捆绑在左腿上。
等所有的准备活动都完成,王辉从地上站立起来,上下蹦跳着来适应腿上的负重。
“我靠,那黑色的沙袋布料,你小子不要告诉我是赵光花了一万多块钱买的名牌西服的袖子改制而成。”常枫一眼瞅见绑在王辉左腿上的沙袋上面,有着报喜鸟的图案,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
村子能买的起报喜鸟西服的不多,而前段时间赵光在离开村子前,也是找了王辉看病来,所以常枫本能的认为这又是王辉的杰作来。
“咋了,赵光的病在省里的医院都没看好,我给他瞧好了,又没收他一分钱,要他个破衣服做个小沙袋,委屈他还是得罪你了。我给你看病,问你要一分钱没有。你们这些人,把钱看得那么重,有本事别找老子给你们看病啊。”王辉原地来回走动起来,做着准备跑步前的热身运动。
“别走啊兄弟,赵光媳妇的病,你真的不去看看,她疼的满屋子打滚,屋里屋外都站满了人。”常枫一看王辉这架势,压根没有打算下山,连忙绕到前面,陪着笑脸说道。
“谁让你来的,是村长还是廖菲菲那个泼妇?”王辉本来想连着村长杨伟一起开骂,可自己还要继续在村里留守一段时间。敌人在明,我方在暗,随时都有机会找对方算账。
“这不我和赵光有些亲戚关系吗,论起辈分,我还要喊他为叔。婶子有病,我这晚辈四处跑跑也是理所当然的。”常枫说着话,把手臂搭在王辉的肩膀上和他勾肩搭背,假装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亲热来。
“话可要说清楚,自从上次我给赵光看病,要了他西服的一条袖子,赵光可是连个屁都没放。她廖菲菲倒是急了眼,连续三天站在村口指桑骂槐,我都忍着不搭理这娘们。要说赵光有个三长两短,说是我害的,还能勉强沾点边。可我都和那娘们,这么久没搭过话,更没有什么肢体接触,我拿什么害她?”王辉一边扶着常枫,示意他稍稍蹲下去一些。然后把右腿架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开始做起了拉伸腿部的韧带动作来。
“是,兄弟是没搭理那娘们,不,是没搭理我婶子。这不前几天她肚子一直疼,大前天小卖部的孙小敏不也是肚子疼吗,吃了你开的一副药,就不疼了。我婶子知道自己招惹你生气,所以就没好意思请你去给看病,直接问了孙小敏那药方,自己抓了一份药吃了起来。刚开始倒还有效,可谁能知道今天再吃,不仅没有止住肚疼,反而变本加厉疼的满地打滚起来。”
常枫的这个T恤,也算价格不菲,自己平时倍加珍惜。原本打算今天把左脚的裤管剪掉,把一件好好的牛仔裤当做牛仔大裤衩穿,在配上上身新买的T恤去集镇走上一圈。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全村人都朝赵光家跑去看热闹。
赵光临走前,给常枫留了两条好烟,让他帮忙照顾家里。其实就是让他看看,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自己的婆娘有没有勾引村里的野汉子。一看到这个情形,常枫当然要去看看情况。
“你咋知道我在这山里?”王辉不仅不慢的问道,压完了右腿,在收回来的时候,还故意用鞋后跟在常枫的左边肩膀上蹭一下。那沾满山上野草和泥土的鞋跟,立刻在常枫雪白的T恤上,留下一个乌黑的印记。
这还不算完,王辉又把左脚压在了常枫的右边的肩膀上,在侧着身子把腰部来回拉伸几次后,如法炮制的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足印来。
“兄弟,别闹了,赶紧跟我下山一趟吧。你也是土生土长的牛角村人,这进出村里到外面一趟,可是要穿过很远的山路。等大家伙真把我婶子,送到外面的医院,估计她疼的早已褪掉一层皮了。”常枫看看自己肩膀上两个乌黑的鞋印,上面还甚至还沾着少许的牛粪。一想到自己花了一百多块新买的T恤,比牛仔裤的下场还要凄惨,他只能拉长了脸,却又不好发作起来。
其实村里通往外面的路不止一条,最近就新开了一条,虽然饶了很大一圈,可好在路途平坦,开着摩托的话,倒也省了不少力气。只是村里有摩托车的没几个,村长家倒是有,可却经常让村长的儿子杨勇四处开着到处跑,经常不见人。
“少废话,我刚才问你咋知道我在这山上,你还没回答我咧。”王辉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这村子屁大的地方,就一百多户人家,几百口子人。虽然不敢说到处都是眼睛,可村里只有你整天啥也不干。自家的田,也让老牛家帮忙耕种,没事就老是朝山上跑。前两天孙小敏身体不舒服,不就是丁磊大叔,跑到山上找到你吗。”常枫拍打着左右肩膀上的灰土,显然那剐蹭上去的印记,不浸泡在水里,用手合着洗衣粉反复搓洗,根本无法彻底清除干净。
“行,我下山去给那泼妇看看。”王辉倒是不含糊,双手猛地一合掌,指着山脚下嚷了起来。
“走,向那泼妇疼痛的部位出发。”
好歹常枫喊廖菲菲为婶子,王辉这样出言不逊,他当然心里不爽。只是自己现在要是多嘴的话,又怕得罪王辉,索性啥也不说,先把他哄骗下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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