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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小七有十七岁了,公子呢,公子也二十有二了。
这一年,他们总会有一个孩子,有孩子来陪伴公子,公子一定欢喜。
他不必再日日紧绷着身子,不必再日日紧绷着经络,他忙完了政事军务,回家就有软软糯糯的婴孩陪他,那婴孩会奶声奶气地叫他“父亲”,也会奶声奶气地叫她“母亲”。
她会拼力保护自己的孩子,谁都别想抢走她。
若谁敢动这样的歪心思,她必拔出公子的青龙宝剑,狠狠地剁掉她们的爪子。
她想起来这一夜究竟为何会被公子扛出来,不过是因了一句“公子不要上城楼”这样的话,这句话使他疑云顿起。
她问心无愧,因而他有疑虑,她便该打消他的疑虑,使他即便于刀尖上行走亦能过得舒心一些。
小七仰头望公子,告诉他,“不久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公子在城楼上被人放箭射中了心口。梦里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射杀公子,但我想,只要公子不上城楼,大抵便不会有事,因而即便公子疑我,我也要把这个梦告诉公子。”
那人兀自一叹,那张绝色的脸在她脑袋上轻轻蹭着,低喃了一声,“小七。。。。。。”
他也许想说,小七,我不该疑你,他也许是想说这样的话吧,但他没有说。
他没有说也并不打紧,小七知他心意,故而并不强求他定要说上一句什么“我心甚歉”这样的话。
小七想,当路君与小狸奴也许命定不是该在一起的,但他们如今竟在一起。既在一起,便有在一起的因由,那便顺了这个因由,山中有水,水拥山行,甚好。
马车骤停,车身猛地一晃,险些使她摔出去。
听那人轻轻“嘶”了一声,小七这才察觉那人受伤的手臂因护着她,此时重重地撞上了车门。
他斥了一声,“何事!”
赶车的周延年低声回道,“公子,有宫人拦路。”
小七心里一凛,兀自抓紧了公子的衣袍。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除夕,只是没想到宫里的人这么快便来了。
好在周延年很快又回禀了,“好似是王后娘娘的人。”
那人哐地一下推开车门,外头的冷风顿时灌进了小轺,蓟城的烟花还滔滔不绝地燃着,乍明乍灭,将宫人的脸照了个清楚。
看着是数日前在九重台廊下为公子准备年礼的宫人,此时迈着小碎步疾疾躬身上前,悄声道,“大公子!娘娘密信!”
继而将一卷小小的丝帛双手呈送至那人手中。
那人摊开丝帛细看,其上写着,“扶风已反,速带兵围九重台。”
丝帛中昭昭然裹着王后凤钗,密信末赫赫然盖着王后印玺,半分也做不得假。
小七心里咯噔一声,先前只揣测良原君必是先一步逃往桂宫求卫太后庇护,没想到他竟直接在宫里反了。
九重台外有虎贲军日夜驻守,良原君又怎会有这样的机会?
除非他早就暗中收买了虎贲军,若不然,便是卫太后早就为他安排妥当。
公子许瞻乃庄王嫡长,入继大统名正言顺,卫太后为何定要悖逆礼法反道而行,难道只因太后是继后,非庄王生母吗?(嫡长子,也可直接称之为嫡长,例如《南史·孝义传下·张悌》便如此记载,“景又曰:‘松是嫡长,后母唯生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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