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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雨,白香月早晨醒来正犹豫今日要不要去参加楚凤凰的生辰宴会,谁知吃个早饭的功夫,雨已经停了。
“天公作美,出太阳了。”楚玉看着门外的蓝天白云,似笑非笑地说道。夫君白赫整日没有机会出宫,她原本对此很有情绪,自从得知边境战乱后,心思就不再计较这些,只盼着能一家平安度过危机。
毕竟是人家的生日,不能太过于素雅,白香月挑了件贝壳色的外衣,太阳下格外光亮。那是苏州织造进贡的珍珠纱,上个月皇上赏赐下来,楚玉赶忙命人赶制了一身衣裳。正巧有个大场合,就拿出来穿一穿,以免日后没有机会、
“这衣服我打算你生辰的时候让你冠压群芳的,怎么现在就拿出来了?”楚玉见自己女儿美的不可方物,会心地笑道。
白香月知道母亲在打趣自己,“等我生辰之日,京城说不定风云变幻,哪有机会穿珍珠纱,今日凤凰表妹生辰,我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就将父亲前些年从北柔边境带回来的海棠珍珠赠与表妹。”
楚玉吃了一惊,夏香的手里捧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盒,的确是她用来存放海棠珍珠的木盒。“这么珍贵的礼物,你这个表姐还真是大方的不可方物。”楚玉对这些饰品原本就不是十分在意,如今京城危机四伏,这些东西全都是身外之物,送就送了。但自己女儿才不到十五岁,就有这样的境界,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来。
晌午,太阳越来越毒,白香月和母亲乘马车去了宁国府。
这次楚凤凰的生辰宴会不像去年那样大肆铺张,进了大门后,门童引领她们直接进了凤仪园。整个园子的布置也十分简单,由于太阳晒的厉害,宾客们都在宴会的大厅里坐着。与去年的宴会对比的格外强烈。
楚建这个宁国府的嫡子还在监牢之中,若是宴会太过奢靡,总是会落人口实。
还是和往年一样,大多数的侯府夫人都带着女儿前来赴宴,其中还有临淄侯夫人和庶女苏贤。苏萌自从被将军府接走后,临淄侯夫人一次也没有登门拜访过,如今她带着庶女前来赴宴,已经完全放弃苏萌。
“母亲,你看临淄侯夫人也来了。”白香月小声说道。
楚玉叹了一口气,“带着庶女而来,临淄侯夫人真是果敢坚毅,这必然是临淄侯的命令,就算她的女儿生死不明,她也要完成身为临淄侯夫人的使命。”
夏香轻轻拽了拽白香月的衣袖,原来是蓝辰兴站在远处,正在跟几个王子皇孙交谈,还时不时地看向她这里。
“小姐,蓝公子偷偷看了你好几眼,你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说点什么?”夏香在一旁小声地说道。
白香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随他吧。”她进去大厅后,本来热热闹闹的交谈之声一下子低下去不少,好多夫人和小姐的眼光都落在白香月的身上,珍珠纱不是每个富家小姐都见过的,就是皇家的公主也不一定穿过珍珠纱制成的衣裳。
“她们都在小声议论你哪,小姐。”夏香环顾四周,有些不快。
“这有什么,让她们议论去。”白香月并不在意。
苏贤阴阳怪气地说道:“白小姐的这身衣裳可真是好看,不愧是皇上御赐的珍珠纱,就是皇宫里的娘娘皇上都舍不得给,偏偏就给了白小姐。”
夏香很是气愤,刚想说话,楚凤凰从内屋走出,她一身艳丽华服,头戴翠玉珠饰,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苏贤,这话可不敢随便乱说,若我表姐即刻闹了,治你个罪过,那要叫我如何是好。”几句话让别人听出白香月是个心胸狭隘的女子。
“怎会?”白香月笑道,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如同黑夜中的星星,平滑白皙的肌肤如同凝脂一般,“妹妹这是说笑了。我哪里有权力给什么人治罪,不过苏贤妹妹刚刚随意议论皇上的家事,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抄家的大罪,我相信这里坐着的都不是长舌妇人,绝不会告发妹妹议论皇上的事。”
苏贤吓的脸色铁青,“白香月,你不要吓唬我,我可不怕你!你不就是仗着日后会进宫,才敢如此嚣张吗?”
周围的富家夫人听了,赶忙坐的远了一些,假装听不到苏贤的话,生怕惹祸上身。见没有人帮自己,苏贤也不敢再多说了。楚凤凰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自己好不容易粉墨登场,竟然连个称赞的人都没有,这些人究竟懂不懂礼数?她在心里默默地将这些富贵夫人和小姐骂了几十遍。
白香月见众人都挺识趣,也懒得再和她俩多说什么,径自离开了大厅。
凤仪园里有竹林,有松柏,在树下乘凉也好过待在那间令人窒息地大厅里面。她独自走到竹林小道,空气里有植物散发的香气,好过大厅里胭脂水粉的气味百倍。
“表妹喜欢竹林?”韩锦泽从一棵树后突然冒了出来。
见到是他,白香月行了一礼,“表哥的身体可大好了?”
“放心吧,与从前无异。”韩锦泽说完,空手做了一个拉弓箭的动作,“本王身体强健,你不用担心。那日之后,我已和母妃彻底摊牌,绝不会允许她日后再为难你。”
白香月静静地站着,前世的一幕浮现在眼前,韩锦泽也是这样自信满满地在玉华宫中对她说,“你放心,太后绝不会再为难你,我也绝不会允许。”后来太后和楚凤凰联手把她送进了冷宫,韩锦泽都不曾再出现过。
“你怎么了?”看到她发愣,韩锦泽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希望表哥日后能够保重身体。至于你的允诺,请恕香月不能承受。”白香月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是在怪我?”韩锦泽向前一步,离她只有半臂的距离,“这次母妃确实做得太过分,我代她给你道歉。”
“我不怪你,也不怪你母妃。这次能够死里逃生也多亏了你,我这次来赴宴,就是为了能当面向你致谢。不过表哥不必和我允诺什么。”
“为什么?”韩锦泽急促地问道,他感受到白香月对他并无半点情义,这怎么可能?
“因为我。”
蓝辰兴出现在小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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